“你都二十来岁了,哪里背得起你。”闵鸣没好气道。
“终归背得起的。”
闵宁粘了一会,方才慢慢放开。
闵鸣看着烧煮坛子的火,轻声道:“快过年了,也没多少时候了,宫里给我弄个住处,到时我把百花楼的东西就全搬过去。”
少侠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默不作声,没有谈起自己把那药带走的事。
她还没找着机会用呢,哪怕找不着,也不会把它还给闵鸣。
闵鸣没有发现,絮絮叨叨道:“宫里清净,到时候,我便多回些家,给你做几顿饭,唉,瞧瞧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吃的些什么?早饭买多的馒头、烧饼,西厂里带回的咸菜白粥,连一顿饭都不怎么煮,那怎么行。”
姐妹俩,一个说,一个听,闵宁偎依在姐姐背上,耐心地听着,唠叨话任谁都会听腻,闵宁也不例外,她听久了就犯困,打着哈欠,闵鸣也被她倚累了,猛拍她的手,不成,就掐她的腰。
闵宁跳着起来,狠狠看了姐姐一眼,终究不是小孩子,就没往人屁股墩上踢一脚。
吃罢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便近了落日黄昏时,闵府外鞭炮又响了,劈里啪啦的,大串大串的红纸飘着涌着,冲着屋里来了,闵鸣那时在刺绣,被鞭炮声吓了一跳,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将指尖吸允到唇边,还张望了下,怕被闵宁瞧见。
她在院子里看了看,却不见闵宁的身影,正疑惑呢,抬头一瞧,便见闵宁跟爷爷到了屋檐上,不知何时去的,爷孙俩排排坐,朝着大片大片的黄昏日光。
“唉哟,要不是爷爷我死了,准要去给人家道个喜,沾沾喜气。”
闵贺远远就看见,送亲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花轿款款而来,新郎家府上的人不停递着红包,分着红鸡蛋,让老人不住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儿子大婚的日子。
“那时啊,你爹那叫一个羞,好不容易娶到人唐家的姑娘,接新娘子的时候竟然腿软得上不了马,好几次都从马上跌落下来,还得是爷爷我扶着他,他才骑上马去接亲。”
闵贺眸光里止不住地怀念,那一日的一幕幕,仿佛在眼里再现。
闵宁遥遥地看着新郎拉着新娘下轿子,目光有些出神,良久后问:“他们是多久有了姐姐?”
“一年不到吧,也快一年,你姐姐出生的时候,老妈子称了,快八斤重,而且哭得厉害,就给她取了‘鸣’。”
“所以…我就取了个‘宁’?跟姐姐相对?”
“不是,你当时出生的时候,只有五六斤,老瘦了,而且没第一时间哭,你爹娘都慌死了,我就说别怕,好一会后你终于哭了起来,那个时候,你姐姐也刚好哭了。”
闵贺诉说着过去,目光眺望着远方,闵宁也随着眺望,她哭的时候,姐姐也哭了,多么巧啊,就因她没第一时间哭,所以便给她取了个“宁”字,爹娘或许事后才发现两姐妹的名字相对,这般的巧合,真是命中注定。
那个时候,一切都过得很幸福,可是忽然有一天,什么都消失了。
闵宁眸光暗沉起来,轻声问道:“爷爷,当年的相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闵贺沉默下来,轻声一叹道:
“何必纠结呢。”
“我要离京了,不想就留着这个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