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安后”抱了过来,陈易下意识地想要推开。
祝莪慌忙从怀里取药,见他要推开自己,连忙道:“官人,假货、我是假货。”
陈易渐渐安定下来。
而祝莪已摸出药膏,拧开药瓶,正准备敷上,可一只手拖着他,另一只手不好倒药,只能不停把药瓶晃来晃去,要把药晃出来。
缓了好一会后,陈易吐出一口气,正准备疲惫地阖上双眼,他不想再面对这些了,
忽然间,耳畔又听到一句:
“让本宫来,本宫是真货。”
陈易吐出一口气又回来了,生生憋回到心头。
安后已经走了过来,面若寒霜,近乎是夺的从祝莪手中取过药瓶。
深蓝色的药膏落在手上,泛着丝丝缕缕的苦涩药香,她看着祝莪怀里的陈易,目光幽沉,默不作声地将药膏涂到那漆黑掌印之上。
素手柔荑,一国之母的指尖伴随药膏掠过掌印,安后面上无悲无喜,只是默默地敷上药膏,敷过一边后,她侧过眸,便看见陈易的脑袋倒在假货的温润里,一动不动。
她眸里掠起地宫时的画面,指尖似触电般轻颤。
那时,睡觉时,她紧紧从身后抱住他,而他也温顺地将后脑勺搁在那儿。
安后一时恍惚,兀然想杀了他,只因这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没有底线,有奶便是娘……
回过神来后,羞怒掠过心头,她攥住了手,攥得生疼,用痛觉来刺激自己。
“转过身来。”安后道。
她看见假货拖着陈易的身子倒了过来,而陈易宽阔的背部露在了面前,她心里一紧,眸里既怜又疼,慢慢把药膏抹在上面。
待药膏都抹好之后,陈易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一些,他喘了几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无意识间,安后摩挲着他的伤处,指尖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疼了他,待她回过神来后,恨意又涌回了心间,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怒。
安后缓缓站起,以嫌恶的眼神看了眼陈易,目光便落在了那假货的身上,嗓音生冷:
“姓祝名莪,看来你便是安南王妃。”
祝莪眯眼看了会安后,明白她是幕后主使,想置她们于死地,便回道:
“正是小女,十年一别,真是光阴似箭。”
“你还记得本宫?”
安后看着她眼下的样貌,答案显而易见。
祝莪不退不让道:“若不记得,怎么冒充娘娘?”
安后心头泛起火气,她不显怒容,曼声道:“本宫深居宫中,曾听说南疆女子都会学易容之术,只因相貌鄙陋,不好见人,不知这话真不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