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方地之间取出《道策》,指尖翻动书页,从陈易这里看去,恰好能见许多用小笔写成的注解。
殷惟郢对于得道成仙的欲望,可见一斑了。
注意到陈易的视线,殷惟郢不解其意,指尖轻颤了下,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道:
“你读到哪了?”
陈易指了指其中一节。
女冠小心地念了起来,道策之中,并非只有种种术法,更有开宗明义地对道法进行讲解,而这一章所讲述的道法,便是殷惟郢所最为熟悉的纸人之法。
“所谓纸人,并非活物,而是死物,就像齐天大圣一般,拔下毫毛吹上一口,便是万千猴子,纸人之法便类似此理,由施术者心诵咒语朝纸人吹一口气,纸人便有所动作……”
殷惟郢一字一句为他讲解着。
陈易起初耐心去听,只是不一会,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些道策术法一类,殷惟郢说着是兴致勃勃,可对于陈易而言,则是无聊透顶。
前世是因为周依棠,他才会耐着性子去学,但归根结底,也不算多么学有所成。
殷惟郢瞧见他昏昏欲睡的模样,眸里有几分气,只是不敢只说,便曼声道:
“这道策之语,终究并非人人能听,亦不是人人天生适合修道。”
陈易闻言抬眸笑道:
“你天生适合?”
殷惟郢颤了下,听出这话里的玩味,垂下了眸子低声道:
“我终归比夫君修道要长。”
她这副低眉喊夫君的模样,陈易还是喜欢,阖拢了下眼睛道:
“继续念吧。”
他一边听着,一边整理着思绪。
殷惟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会睡着么?陈易似是看穿她的所想道:
“我会不会睡是我的事,你继续念是你的事。”
话音落耳,殷惟郢眸光黯淡了些,他终归是个凡夫俗子,对得道成仙并无执念,哪怕自己尽心竭力讲完一遍道策,他又能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