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贵妃轻笑一声回答:“因我心里的烦恼丝,已经放下。”
林琬悺回过味来后,赞叹这话中常理,二女间有说有笑,相谈甚欢,陈易倒是看出来,林琬悺的性子温婉,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
只是谈着谈着,冬贵妃脸上的晕红浓了许多,坐莲似盘坐的修长双腿,此刻也异样地挤在一起,近乎严丝合缝。
林琬悺也是“咦”了一声,忙问:“律师,你脸好红啊。”
“…色即是空……”冬贵妃嗓音微颤,打机锋道:“是夫人相伴夫君身侧,自己脸红了,所以才看见贫尼脸红。”
顺着这话落下,林琬悺果真咚地脸红了起来。
陈易自然不可能让觉音律师身中玉春膏的事被林琬悺所知,便道:
“琬悺,你上一回进宫是什么时候?”
林琬悺转过头来,正欲开口,接着见他双目倒映了自己脸红的模样,便又转回头去,侧眸说道:“便在四五日前,说起来,太后私下跟我说过,你若跟我一道进宫,随时都可以去。”
“那如果我自己一人进宫呢?”陈易问道。
“应该不可,太后娘娘说过,她再不会放你一人进宫。”林琬悺回忆了下当时画面,犹记得凤颜上的隐隐怒容。
守寡日久的林琬悺不会知道其中缘由。
安后之所以会有这番表态,全然是因陈易那时很得意。
陈易指尖抬起下巴,垂头想了一会后道:“那你将我带到皇宫内城就行了,到时我在你身上留道剑意,你之后就与秀禾回来。”
………………………………
………………………………
殷听雪在门外坐了不知多久,闵鸣一起床她就在那里了。
权因她小睡了一阵子,途中便醒了,接着没来由地心神不宁,卷着被褥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心安下来。
起身的时候,皎皎明月仍在,小院子里对影照孤人,殷听雪吸气吐气,想把不安吐出去,可都没吐出,心里不好受啊。
因陈易搂住她的时候会压着肩膀,所以惯常来说,她最喜欢一个人睡了,可是昨夜反而不习惯没他的感觉。
殷听雪也不是一直坐在门槛上,途中几次折返回到卧房里,试着入睡,但还是睡不着,无可奈何之下,她点起了一盏小灯,准备翻书看。
书页里有他的批注。
陈易也会看书,买给殷听雪的杂书他也看了不少,书页里便会留下批注,一行行的小字落在空白处,而忽然间,殷听雪看到一句话。
【这页她读过给我,当时不曾明白,如今回想,余韵无穷。】
殷听雪摩挲起这行字,摩挲了好一会,肩膀撑起又放下,轻轻吐气。
指尖不停地游弋逗留。
这一行字好像不只是一行字。
更意味着,一种她给他带去的改变。
每每想到这里时,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流过心间。
她把那小盒子拿了出来,轻手轻脚打开,那朵纸花便呈现在面前。
纸花不大,只有她的巴掌大小,油灯下轮廓模糊,溶溶光华,她想起了当男女朋友的日子,那是她跟陈易这么久来,最快乐的一日。
因为那日之后,陈易便彻底温柔了下来,后面还答应她会跟她道歉。
殷听雪一直等着那一天。
以他的性子,也不知哪一日能等到。
“我是不是该…跟他提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