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陈易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道:
“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独臂女子冷冷扫了他一眼,反问道:“我是你师傅,又有什么醋好吃?”
陈易则笑道:“我们这院子比寅剑山要好,天天有醋吃,醋醋不一样。”
一圈气机因陈易的话荡漾开去,陈易的茶碗内茶水皱起波澜,往内塌缩,瞬间有如千钧巨力压下。
陈易连忙伸出第二只手扶住,才勉强撑住这茶碗。
见他额上泛了冷汗,周依棠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陈易扶稳茶水,心里松了口气,总算防患于未然,打消了周依棠那点疑虑。
恰在此时,院外有一位宫女来了。
做丫鬟的闵鸣迎了过去,一顿叽叽喳喳后,宫女回去了,而闵鸣捧着红底的请柬来到陈易的面前。
“这是宫里送来,要请老爷去私宴。”
闵鸣垂着眸子,半弯着身子,山峦半坠下来,辅以毕恭毕敬的一声“老爷”,叫得陈易微微酥麻。
自从闵鸣当丫鬟不闹事后,陈易看她顺眼多了。
把请柬接到手里,陈易随意拆开,扫过之后,脸色微微暗沉了下来。
殷听雪注意到了,抬眸看他道:“怎么了吗?”
“不怎么…”陈易盯着请柬看了好几遍,思索之后道:“可能得带你和鸾皇去宫里一趟。”
宫里?
殷听雪有些发怵,上一回安后来院子里以势压人,都快把她跟惟郢姐吓得半死,如今要去宫里,在别人的地盘上,又叫她们如何是好?
“别害怕。”
陈易说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他的目光落回到请柬上。
大年三十夜里有私宴,这张请柬就是请他们去私宴的,而且里面点明了说要襄王女、景王女同去。
若请柬上只提殷惟郢,陈易还可以不作理会,但提了殷听雪之外,还加了些意味深长的句子。
意思便是,殷听雪仍是罪女,若此事揭露,势必会带来诸多不虞,届时盯着你陈易和殷听雪的眼睛就会多不少。
而若是殷听雪罪女身份得赦,不仅不会有不虞,待你陈易封侯之后,襄王府好似也可以赐作侯府。
襄王府里有银台寺。
这明里暗里的威胁,再加上离京前需要麻痹住这太后,导致这场私宴,陈易不得不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易放下请柬,心念繁复地品起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