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她发情。”陈易脸皮比城墙还厚。
话音顺着风卷了过来,青元的脚步停了一停,她只是停了一会,不过一小会,接着她就跨过了门槛,走回到客栈里。
她不曾回头。
待回到客房的时候,周依棠才嘴唇微勾,暗自摇头,“两个傻徒弟。”
特别是你,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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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的地方官制,大抵按州、府、县、乡四级划分,数县为一府,而县城中首县为府城,各大县城的县衙都要仰赖府城行事,听凭府城的政令。
但山同城却有些例外。
山同城地处西乡府边沿地带,与西晋边关相隔不过千里距离,其锦门山道可以直入汉中,随后入西蜀,曾是蜀锦销往大虞的重要商道之一,所以在大一统前朝之时,山同城便是西乡府的首县,贵为府城,只是改朝换代之后,汉中盆地落入西晋之手,蜀锦再也无法通过锦门山道运出,故此山同城不再是府城。
话虽如此,但山同城的府城气派还是留了下来,屋舍多有繁华,雕栏画栋样样不缺,路面宽阔,城墙高耸,连带山同城的县衙也保留着一定的独立性。
具体独立在何处,便在于山同城的县令和县尉是同一人。
县令和县尉本为二职,前者是一县之长,负责赋税、诉讼、礼仪、德化、保境安民,后者则管理着县中治安之事,巡查、缉私、捕盗、城防,粗略来说,就是前者管文,后者管武。
如今文武之职在于同一人,可见此人能耐非凡之余,更是把山同城牢牢掌握在手。
此人名为姜尚立,三十三岁,正值青壮,是为黄龙初年的进士出身,眼下正在县衙里捧碗喝茶,茶是泡出来的茶。
“今日进城的人都数清了吗?”姜尚立问道。
“县令爷,都数清了,总共八十七人。
说话的是秦图,正是戍楼上值防小吏,他说话时殷勤地往前倾,两条眉毛挑得老高。
姜尚立又问:“有没有人值得注意?”
小吏秦图道:“回县令爷,有个背剑携刀的人这几天来回出城入城,后面又披上了道袍,可能是个牛鼻子道士。”
“太华山的人?”姜尚立皱了皱眉问。
“看着不像太华山的,道袍的形制不一样,”秦图回忆了下,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小的留意一下,不然若是此人另有图谋,误了事就不好了。”
姜尚立思索片刻。
大虞县令三年一调,今年是他做县令的最后一年,而这一年往往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偏偏在这一年,山同城隐约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这些天里传出了秘境出世的传闻。
正因如此,山同城里来了些大人物。
这些大人物们并无官职在身,但当他们出示腰牌之时,姜尚立只有跪伏的念头。
喜鹊阁!而据他的观察,这一众喜鹊阁似乎是在看护某位姓东宫的女子。
喜鹊阁是在以那位女子为饵,追查着躲在山同城中疗伤的西晋剑客,江湖诨号孤烟剑,据说有一众西晋谍子暗中护着那位剑客,将之掩藏了起来。
做县令这最后一年,也是最关键一年,姜尚立当然要配合好上面的意思。
姜尚立喃喃道:“去留意一下吧,现在城里还不能乱,要是乱了,我一家三十七口的性命就没了,弟兄们也都得死在这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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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陈易和陆英到底还是踏上了旅途。
翌日一早,二人就出了城去,正午就已经接近山同城了,有过先前几日山匪拦路的事,陈易先不急着去重阳观剑池,而是想去一趟望月楼。
总得弄清楚是谁想通缉自己。
不过一身道袍,身为出家人却逛青楼,难免让人生疑。
所以陈易进城前就把道袍换了下来,穿上一身正常的行头,刀剑都收入到方地之中。
“你进城后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