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如今的陈易像不像?太像了!更何况文人将自己自比为女子之事,从来常见,这陈易不可谓不用心险恶!
“这哪是什么话本,根本就是你自编的。”陆英盯着陈易道,颇有一副大师姐模样。
陈易哭笑不得,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恰在这时,望月楼的掌柜走入到这楼内。
陈易不跟陆英纠结,转头看向那望月楼的掌柜。
“混水刀姐妹花,姐先生是吧。”
掌柜坐到了陈易对面。
楼层间有细微脚步声入耳,陈易面色平静道:“是我。”
“不像。”
“哪里不像?”
“姐妹花是西羌人,有纹身,戴耳环。”
“那我是谁?”陈易问。
掌柜脸上掠起一抹阴厉的笑,楼层间的脚步声兀然停住,像是已然就位。
坐陈易身边的色妓,仍旧巧笑嫣然,但身子已微微伏低。
楼内的仆役婢女全都停住脚步,往后退去,在宽大的袍子里摸索……
哗、哗、哗!
皆是寒凉的刀!
“你是千户。”
陆英脸色顷刻煞白,小手颤得不停,警心之法大作。
像是寅剑山温室里的花,她头一回见到江湖险恶,青楼里花团锦簇、嘻嘻闹闹,眨眼却是刀光剑影。
这时,却盖上了一只大手,温暖、宽厚。
她回过头来,看向了那人。
那人目不斜视道:“你不该揭穿我的。”
…………………………
县衙大院内。
姜尚立头蔫似地垂着,耸拉着脖颈,慢慢回到了大院里。
赶忙就有小厮给他脱下了外袍,道:“县令爷您这是……”
“应付大人物累的。”姜尚立叹了口气。
又去见了一回喜鹊阁的大人物,那份威严气度,姜尚立直觉自己命都少了一半。
特别是为首的那位新上任的座主,看似温和儒雅,实则句句皆是刀子,尽是招式,一刺一戳尽点在了山同城的命门之上。
至于其他人,姜尚立只敢扫去一眼,不敢多看,而这群喜鹊阁谍子护住的那位姓东宫女子,他反倒多了不少印象。
“姜县令,此令是喜鹊阁下的,我们从来听命于宫里,姜县令日后是平调,是谪迁,都是一句话的事。”那新座主道。
“不敢怠慢,只是县衙账上没有钱,衙门内缺员严重,连边防维护都无分文可用,人手不足,想要配合查到人在哪里,也怕难如登天。”姜尚立顿了顿道:“座主大人,本官保证已是竭尽全力,恨不得掘地三尺,本官若用这份心力另做他途,便是当年死在乱军中的老娘都找出来了。”
他还记得,东宫姑娘这时感叹道:“那现在去找你娘可不容易。”
县衙大院里,小厮紧赶慢赶地走了过来,捧着条毛巾递了上去。
姜尚立接过毛巾抹过脖子上,一下全是水,嘀咕道:“比望月楼花魁的水都多。”
坐下没多久,外面有人通报,说是秦图来了。
姜尚立打起精神,如今山同城内颇有波谲云诡之感,这些事一日不办完,他是一日都不敢闲下来。
秦图小跑着进了门,吆了声道:“县令爷…”
“坐、坐,这里没外人。”姜尚立推了推椅子道。
秦图拉过椅子坐下。
姜尚立打量了下他,见他身上没伤,便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还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