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殷惟郢给的九十两银子,二就是因为陈易逃了她的婚。
前者自不必多说,后者则值得说道说道,明明于她而言,他逃婚是好事,不必洞房,可东宫若疏哪怕知道这点,回忆起那日被塞床底下鸠占鹊巢的经历,她就气上心头。
不过现在不管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戏曲的靡靡之音,传着奔着到了耳畔,东宫若疏已是醺醉,满脸酡红,她把脸扑到桌上,压出条条印痕。
不过她倒没忘了正事——让“陈易”在城里的消息传扬开来,好钓西晋谍子们上钩。
好事不留名,恶事传千里,既然如此,就要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她可不想给陈易留下半点好名声。
东宫若疏唤来管事道:“把、把那个女旦给我请来、叫来陪酒…陪酒!”
管事迟疑了下道:“这…官爷,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下九流就是伺候人的,伺候下我怎么了?还是说我陈尊明不是英雄人物,请不来人伺候?”
东宫若疏瞪着眼说道,脸红满面下,她七分醉三分醒,仍捏嗓子发着中性的嗓音。
管事俯身揣手站立着,兴起之下请人旦角一见的客人不要太多,可这刚唱完一场就要请走的却是少之又少,这哪里是馋人家戏腔,这是馋人家美色,他拱一拱手正想糊弄,但见东宫若疏手放刀鞘,食指一提,凉白的刀身晃得厢房尽寒。
东宫若疏一字一句道:“怎么,嘴上说话不好使,要我拿刀子说话?”
管事吓傻了眼,赶忙就应声道:“去、去,我这就去给您请来!”
说着,管事就退了出去。
东宫若疏吐了口酒气,大呼爽快。
陈易这凶名真不一般啊,到哪都有人敬着,而且在这大虞境内,远比什么西晋陈氏好使,东宫姑娘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过瘾,恶名都归陈易了,好处都归自己。
谁叫他逃她的婚的?!
东宫若疏想到这里,心里暗恨,连灌了好几碗酒,人更醉了。
不消多时,就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
嘎吱。
门被推了开来,就见一人独自进了门,昏暗光线下容貌难辨。
远远传来管事的喊声:“人给您带来了……”
人一进了门,醉醺醺的东宫若疏便迫不及待扑过去,她一边大开搂抱,一边痴笑:“美娇娘、嘿嘿、美娇娘……”
自己这模样会不会吓着人家?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是陈易,丢的不是自己的脸。
“你怎么不说话,怕了吗?没事,我好好怜你。”
预想中美娘子大惊失色,喊叫客官不要的画面并未出现,那人任由她上下其手,仍立如柏木。
东宫若疏搂着贴着,疑惑了下,接着把脑袋慢慢抬起。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啊…美娇娘你长得好像……”
东宫若疏呆愣了好一会,“好像我这个西厂千户陈尊明啊。”
陈易摸了摸脸庞,慢悠悠道:“有这么像吗?”
话音落耳,醉醺醺的东宫若疏先是眯眼困惑,比对着记忆抬眸再扫了两眼,接着浑身倏地僵在了原地。
她有些僵硬把脑袋拧去,眼睛瞪得极大。
只见那人笑眯眯道:“好久不见,东宫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