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议论纷纷而起,愈发激烈,仿佛一波波浪潮。
六阳斋公终是前辈,要理智许多,此刻仍想打圆场道:“黄楼主丧子之痛,人尽皆知,更遑论谍子何其狡猾,火烧元丰楼……”哗!陈易一步踏出,脚下雨水踏得暴鸣,截断了六阳斋公的言语,亦压住喋喋之音。
雨水中,他声声冷笑:“口口声声谍子狡猾,一口一个江湖道义,元丰楼被烧后装出视死如归的面目,可究其根源,不是你黄景失职,被人像条狗一样耍来耍去?!”
恰中软肋。
黄景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所谓散尽千金,到底是收拢人心的手段,以此掩盖种种失误决策。
陈易的话语,满堂清晰,
“丧子之疼,他儿子的命是命。
元丰楼上围杀,我的命不是命?滥杀无辜,还废人家生计,下九流的命就不是命?!
哪条江湖规矩讲,只有他儿子的命算命?”
声声冷语落下,以陈易为圆心推开一圈气浪,震得雨幕圈圈涟漪。
黄景气机自警,怒目而视道:“你要问剑?”
“问。”
陈易一字一顿,心火喷薄,
“问个是非公道,问个生死黑白!”
………
元丰楼似死木般耸立着,雨幕间仍旧沉默。
乌云浓烈地沉着,尘埃四起,雨如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