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雨这时道:“全真教?”
“伱认得这些字?”“是《重阳立教十五论》。”
“重阳…王重阳?”闵宁倒听说过这位全真教立教祖师的名讳,她看了眼这丹炉,继续道:“看来,这白夫子就是用了全真教的丹炉来炼剑丸,那些剑意…在更深处?”
“应是如此,不过…”著雨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要以活人炼剑丸?”
闵宁努力想了想道:“没想过。”
如今著雨一说,闵宁倒是有几分疑惑了,要拿人炼剑丸,确实未免令人匪夷所思。
“…若无基底,便是有剑意也不成剑丸。”
“你的意思是说?”
“里面剑意渐生灵性,几近活物。”
著雨慢慢揭露道。
闵宁神色一凝,有灵性的剑意?这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更深处到底有什么?以致于让这白夫子执迷于凝炼剑丸。
想到那一路走来所见的白骨嶙嶙,戮杀童男童女,闵宁不住攥紧了拳,若是里面的剑意渐生灵性,几近活物,那么与白夫子狼狈为奸也未尝不可能。
更进一步,既然有全真教道士的丹炉在此,那么这白夫子…又是否是与某些道貌岸然的牛鼻子有所勾连,凝炼剑丸的背后,是否又藏着个牛鼻子主谋?
“牛鼻子都不是好东西。”
闵宁自语一声。
著雨:“……”
片刻,闵宁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别人,譬如我一路杀的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又譬如景王女这类漠视凡尘的狂悖之途。”
著雨也不多做纠结,只是道:
“这深处似是洞天秘境,不知通往何处,或许一念之间,就横跨千里。”
“若能除害,”
闵宁凝望深处,
“就不差这一两千里。”
………………
今日喜鹊阁大举搜查重阳观。
“你们要走西城门出去?”
将官扫了那行人几眼,衣着素朴,两人高的大驴车裹着层厚布,不知里面藏了些什么。
方师傅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是,咱们走西城门入蜀,那里锦商多,请得起我们的也多。”
守门的将官都没听半句,招一招手就让身后几个兵丁围了过来,他则一把扯开驴车的厚布。
好几大口箱子现于目前,还有数把刀剑、禅杖、长枪等等整整齐齐地捆在一块,冒着入骨的寒气,一看便知开了锋。
“这些兵器…怎么地回事?”将官回头问道。
方师傅小心翼翼道:“咱们是戏班子,莫说是唱戏要用来耍两把,就是一路上碰到个劫道的,也能用来护全自己。”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将官眉头微皱,似在思索该不该放行,方师傅使了个眼色,就见伶人中一个俏女子走出,柔柔地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