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探入其中,微弱的火光勾勒着隐约轮廓,空间宽敞了些许,阴影里,似乎有座某种法台轮廓的屹立。
三女在深入几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中!
没有人发出声音,四周的风好似也停了下来,如同凝固墙上的斑斑血痕,殷惟郢好像踩到了什么,整个人定在原地,指尖颤个不停。
她瞳孔猛缩,只见脚边上,是一具头颅歪斜的道士尸体,分明已经断气,道袍却诡异地没有血迹。
道士的脸庞苍白,像是没了魂魄。
另外二女也是倒吸一口了冷气,闵宁举着火折子,往前又走了几步。
而后,洞窟内宛若地狱般的诡谲景象显露出来,
一具、两具、三具…
数十具尸身倒在法台上下各处,形态各异、有老有少,却无一例外的脸庞苍白、印堂发黑,如同被人生生搅碎了魂魄。
曾险些葬身地府的殷惟郢,此刻心都被提紧。
咔…
法台中间冒起异响,微不可察,三女几乎同时拧过头去,只见那身着明黄祖师道袍的道士动了,他的头颅慢慢抬起,那阴沉无神的目光落在殷惟郢那里他剧烈颤抖起来,砰地往地上跪下,近乎伏首,“重阳观众罪道即日伏诛…”
“伏诛!”
三女都定在原地。
闵宁不可置信地拧过头来道:“都是你干的?”
殷惟郢滞涩片刻,将满地尸身环视一圈。
原来…都是我斩的?!那不是梦!
几乎电光火石间,女冠思绪刹那拧转。
如同天翻地覆。
“随手而为,”
白衣女冠斜剑在前,衣袖飘荡,漫吟出声:
“梦中斩鬼三百万,不曾飞剑取人头!”
气势何其淡薄随性。
闵宁瞳孔猛缩,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下,发间的簪子莫名沉了些。
她知道景王女有些变了,
可这殷惟郢怎么…今非昔比了?
她不会抢不过了吧?!…………
火光跃动于洞窟之间,满地横尸落于人眼里,任谁人见到,皆是毛骨悚然,饶是于走了大半年江湖的闵宁而言,也是震荡眼眶。
白衣女冠已动了身形,到了那法台正中,就见那身着祖师袍子的重阳观道士仍久跪于地,反复喃喃着“伏诛”二字。
她再一侧眸,就见陆英也是惊骇之色,殷惟郢猜都不用猜,定然是没想到梦中景象是真的。
因为她也没想到。
殷惟郢扫了眼法台,望了下幡旗的布局和纹路,就知这是梦杀之法,简而言之,便是将人拖入梦境之中诛杀,轻则精神萎靡,重则魂飞魄散,避开正面交锋而杀人,不可谓不毒辣。
然而,他们却不曾想到,自己虽是结丹境,但在地府之中机缘巧合下凝练出了元婴。
梦中神识交锋,这重阳观的道士们至多不过金丹,又怎可能敌得过元婴境,需知元婴本就为神识魂魄凝练而出。
满地鲜血,那重阳观祖师仍在匍匐,双瞳失神,殷惟郢豁然记起,这就是梦里的阎王。
砰砰。祖师一遍又一遍叩首,重撞在地,砸得地上满是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