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张济、郭汜二人勾着肩膀大笑,仿佛亲兄弟一般。
张济、郭汜在前面你来我往、言谈甚欢,落后二人一个身位的李傕,面色上没有什么喜色,平静的像是一口古井般,无有波澜,水面如镜。
只是李傕面色虽是淡然,但他的眉目之间,却是蕴藏着一股子煞气,浓稠的化不开的煞气,而这股子煞气,对准的是他身前的张济。
张济作为一名老革,战场上厮杀惯了,多少练出了一二感知危险的能力,在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不善气息后,他装模作样的回头,向着李傕打趣道:“稚然,何以走的这么慢,落于人后,你往日不是都走在我和阿多的前面吗?”
“平日是平日,今日你是客人,岂有主家走在客人前面的,那不是失了待客之道。”在张济有转身动作的第一刻,李傕平静的面色被打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古井之中,他的脸上堆起了笑意,热情的回应着张济。
‘是错觉吧。’张济将方才的感知甩飞,他伸出手拉着李傕:“什么主家客家,你我三人昔日共事于董相国麾下,直如兄弟一般,自是一家。”
“对对对,你我三人,虽说姓氏不同,但情谊密切,就像亲兄弟一般,等后面击走刘璋小儿,有了空子,便寻个好日子,我们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郭汜大嘴一咧,打起了结拜的心思。
“那感情好,不如就这么说定了,你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张济一口应下,他招呼了一声不曾开腔的李傕:“稚然,你以为如何?”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李傕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他呼应着张济。
说罢,走到中军大帐门口的三人,举步踏入了大帐内,分主客的位置坐定。
“稚然亲自走了一趟,对蜀兵的动向查清楚了,眼下刘璋小儿屯兵在五丈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郭汜一边招呼着张济饮酒,一边往外抛着军情。
张济点了点头,他肯定道:“有稚然在,我晚上睡觉也能多安枕一会……”
“说起来,我麾下的胡车儿受命侦查敌情,说是在路上撞到过稚然,我当时听胡车儿通禀的时候就在想,有稚然在我们这一边,区区刘璋小儿,不足破也。”
张济举起酒杯向李傕致意,李傕同样举起酒杯,点头示意,回应着张济。
“那是,稚然之为将,与士卒同甘共苦,上下齐心,且侦查敌情之事,稚然更是亲自去做,有几个为将的,能做到稚然这般。”郭汜夸耀着李傕,他一边夸着,一边拍着李傕的肩,大力肯定着李傕。
酒过三巡,几人餐饮完毕,时间到了傍晚时分,落日余晖,倦鸟归林,自中军大帐的上方,不时传来几声归巢鸟雀的叫声,透过大帐上方的帐布,侵入在座几人的耳中。
“我有一二不明,刘璋小儿屯兵五丈原,一动不动像个王八似的,恐怕在酝酿什么阴谋。”郭汜语气中夹杂着一缕忧心,说完他一口饮尽手里杯中的解酒汤,快意的打了个饱嗝。
“依济之见。”张济作为参与军情会议的人员,他不落人后的开口道:“刘璋屯兵五丈原,一则是为了稳固形势,毕竟蜀兵初入关中,恩信未立,需要时间收揽关中人心,二则是挪出空子,收揽关中豪杰为其所用,当下三辅的郡县,不是眼见着大半都竖起了蜀兵的旗帜。”
“诶。”郭汜叹了口气:“这些关中豪族,往日里对我和稚然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什么违逆,可一朝蜀兵踏足关中,就纷纷竖起了反旗,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反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