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星光黯淡、钩月无光,这是一个没有月色和星辉的晚上,四野皆是一片晦暗,惟有刘璋驻军之处有着光亮,那是篝火和火把所映照出的明亮之色。
“子初。”刘璋唤了一声娄发,同时他饶有闲情的用木棍挑了挑面前的篝火,掀起了一团子火星,仿佛一个个流离的萤火虫般。
“明公。”娄发听到刘璋的叫唤,他先是应了一声,而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刘璋近前坐下。
“不知明公有何事吩咐。”坐下后的娄发拱手询问道。
作为混迹在巴郡的一名小豪杰,娄发少时虽是意气纵横,慨然有横行天下之意,可略微年长之后,他通晓世事,自问出身,不过一介寒门,此生最多不过纵横巴郡,却是无横行天下的机会。
只是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娄发受到甘宁的邀请,自巴郡往成都而去,投入到了刘璋的帐下,自此之后,娄发但觉此生,说不得能有机会纵横天下,做一等一的快意之事。
而如今,梦想照进了现实,他一介寒门,巴郡一个不出名的小豪强,如今已是征战于关中,投身于辅佐汉室、救济黎民的道路之上。
他此生,何其幸哉,得遇此等明君。
因而,坐在刘璋面的娄发,他板正着身子坐在刘璋的近前,态度恭敬的准备临听刘璋的吩咐,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
“子初,无需如此拘谨。”刘璋没有先说出他托付给娄发的任务,而是伸手拍了拍娄发的肩头,让娄发放松下来。
娄发的身姿和态度着实有些端正了,让身形松散、面色轻松的刘璋感到些许压力。
“诺。”娄发应声作诺,他身姿微微松垮了些,但还是一副端正不失礼的模样。
刘璋见此情形,他的神色有些无奈,思及他的麾下诸将,娄发寡言少语,姿态沉稳,是出了名的,也是娄发的性格如此,毕竟娄发是以射弈为长,箭术有时候并不是考究熟练度,而是考究的心态。
性情轻浮无度的人,往往达不到箭术的最高层级,唯有性情沉稳,惯于集中精力的人,才有机会一探箭术的最高层次,能于青史上留下扬名的箭术。
“蒲坂要地,我思当以良将镇守,思及麾下诸将,非卿不可,只是不知卿意如何?”刘璋道出了他嘱托给娄发的任务,他有意让娄发领着本部人马,渡过大河,驻守于河东的蒲坂县中,作为他守御蒲坂的一张坚盾。
此外,驻守蒲坂县的这员守将,还需为他刺探河东情形、招抚河东豪杰,为他日后兵临河东打下一个河东士庶箪食壶浆来迎的好基础,这员守将所肩负的任务自是很重。
“即是明公有令,某当从之。”娄发话语简短,他没有推脱什么,也没有多问上什么,只是领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