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此处筑造一座城楼。”刘璋指着蒲坂城的西南角说道。
“嗯?”沉默了片刻后,刘璋忽的展露笑颜,他嘱咐着沈弥:“至于城楼的名字,就叫鹳雀楼。”
“诺。”沈弥虽是不知所以,不明白刘璋为何想在西南角加筑城楼,并命名为‘鹳雀楼’,以鸟兽为名,声势不够壮烈,但他对刘璋的命令素来是先应承下,不做其他的念想。
在蒲坂城驻跸了一两日后,刘璋在亲卫的簇拥下,踏上了前往河东郡治安邑的道路。
眼下春耕在即,道路两旁正是一派老农忙碌的景象,春日不种,秋日就无收,节气一到,北方不管何处,都将挂上同样一副画面。
刘璋前面刚刚从长安动身时,道路两旁也都是忙碌的农人,农人忙着翻耕土地,忙着引水灌溉,忙着洒下粮种,为夏收做着准备。
不过刘璋这位主君却不似去年一样,在田地中亲耕做个表率,而是踏上了前往河东的道路,置下长史王商和主簿荀攸留守长安城而已。
而其中的缘故,在于刘璋打算亲自巡视一番河东,拉拢河东的士民之心,河东作为关中的门户,实在太过紧要了。
车马行进,一路奔波不停,刘璋在数日后赶到了安邑,而此刻的安邑城外,河东数得上名的官吏、名士,纷纷离城数里迎接起了刘璋,表示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态度。
当刘璋的车驾缓缓停下,河东太守王邑,领着河东的一众僚属,齐刷刷的拜倒在地,向刘璋施以大礼。
“臣等见过明公。”众人似乎做过彩排,这一句敬语说的是分厘不差,称得上是异口同声。
“卿等不必多礼。”刘璋做出一副礼贤的姿态,上前将河东太守王邑从跪拜的礼节中扶起。
同时刘璋打量起了王邑的相貌身形,作为大汉的官员,能做到两千石的禄位,王邑的形象经过了官方的筛选,脸型正派,眉目端庄,身形笔挺,气势冲然,自有一股子名士派头。
“请。”刘璋反客为主,邀请王邑同他一起坐上马车,和王邑同乘往安邑的方向而去,当下这离城数里的野外,终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不多时,刘璋同河东上下官吏来到了安邑县寺,依次分主客坐定。
先是抚慰河东上下官吏一番,而后刘璋单刀直入,向着王邑言道:“听说王卿以前学于故太尉刘宽,才学非常,堪为博士,吾素来仰慕卿的才学,此行河东,欲邀王卿同我一起返回长安,也好早晚请教一二,不知王卿愿否。”
王邑闻言,推脱的话语在口中盘旋一顿后,他生生的咽了下去,拱手向刘璋应道:“得明公见重,实在王邑的福气,我愿随明公前往长安。”
逢着天下乱世,在河东自擅威福数载,王邑确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愿舍弃权柄,让于他人。
这也是前面朝廷任命高干为新任河东太守时,王邑举兵对抗的缘故,按理如今王邑也应该把握住掌控河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