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可能。
“罢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厅长合上文件,连连摇头,“人总得在苦闷的生活中放松一下。”
他喝了口葡萄酒,起身活动筋骨,为接下来的活动做准备。
临进入卧室前,厅长环顾一圈客厅,欣赏起亲自指明风格的装潢。
一面墙上挂满武器。有圆盾、交叉的长戟、标枪、长钩刀、重剑、长柄斧、左轮手枪、燧发枪。另一面墙被巨大的壁炉占据,壁炉上方悬挂着一排斑驳陆离的肖像。
中间有张橡木桌子,上面摆着一只已经生出绿锈的黄铜烛台,烛台上布满结块的硬蜡,给黑暗的屋内稍微增添了一点光亮。
就像老婆的情人的弟弟梅迪瑞克·麦考林一样,厅长也不喜欢煤气灯这种新兴产物。
因此,在出钱买下这栋房子送给妻子的情人前,他特意确定了这里的煤气阀门可以关闭。这样,他来到这的时候,就能关闭危险的煤气阀门,而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妻子和妻子的情人仍可以自由使用煤气,互不干扰。
在神圣意志帝国,大家都是这样,干正经事事都很正经。到了私生活上,简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要放荡。
这似乎是某种民族特色。
一个哲学家曾说,他们整个民族都是畸形的,是一群在皇权教权的双重压迫下成长出的一批心理变态。
厅长认为这哲学家说得很对。
就像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对婚姻极为忠贞的男人,憎恨妻子找了情人,恨不得将那情人活剥一层皮。可谁曾想,他喜欢妻子寻找情人,喜欢那种刺激的感觉。
根据他的观察,神圣意志帝国的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做。
忽然,他听到女人的尖叫。
是他妻子的叫声。
他毫不犹豫拿起桌子上的左轮手枪,踹开卧室门,下意识大喊道。
“我不是说了要等我一起吗?臭小子你居然敢先我——”
同时,屋内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老子都快死了,哥你居然在这儿昼夜狂欢夜夜享乐!快快快,给我烧点热水,冻死我了!别享乐了!快去啊!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啊!哥你愣着干什么!我是你弟弟啊!”
什么情况?
忙了一天的施比岑贝格厅长愣了,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原本,这隐蔽私人的房间只会有两个人。
一个是厅长的妻子,一个是厅长妻子的情人。
可现在,随着木门当的一声打在墙上,并从墙面弹回来的间隙中,厅长发现,里面根本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五个人。
不,七个人。
一直大吼大叫的那人肩上扛着一个人。身后还藏着个矮小的小男孩。
他们浑身泥泞,看不到皮肤颜色,只有模糊的眼睛和口鼻,仿佛一群面目模糊的幽灵。衣物被泥土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有的还淌着血,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