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身份转变太快,快得将心智远远甩开,他会在某些时刻做出与身份不相符的判断。
比如审时度势的能力。
正常情况,他该在格里安第一次挡住子弹那刻收手,而非闹到现在,看到格里安两三下解决当局的人才真心服软。
我还能得到原谅吗?酒保想。
或许可以,他还需要我去指路,那地址上的地方可不好走。但我身后起哄的这些家伙也认识路,哎。
“不是吧,您的骨气呢?”
格里安大笑,双臂抱在胸前。
他理解酒保的言行,不要脸,能屈能伸,很多下城区人都有这特点,包括他自己。
“打不过我肯定不会继续打下去了。我还想活着。”酒保尴尬扯扯嘴角,眼神躲闪,“我这就给您指路。”
“行,带路吧。”
格里安揉着脑袋,靠在墙上,拔出墙上的装饰佩剑,挥舞几下。
不得不说,这酒馆的装潢还不错。
尤其墙上的装饰性武器,虽现在看起来黯淡无光,可一旦入夜,在煤气灯的照耀下绝对会成为酒馆内最夺目的存在。
唯一的缺点就是,装饰性武器也有杀伤力,要是有客人在店里打起来了,武器唾手可得。
“对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没杀过什么五月。而且根据我经历的许多事来看,她的单纯极有可能是伪装的。都是在下城区混的,您也应该知道,下城区不会有那种女孩的。那种女孩只存在于骑士小说当中。”
酒保强迫自己微笑,“我感谢您没因为我要杀了您而反过来针对我,但五月是我最爱——”
“好好好。我闭嘴。”
多说无益,这家伙铁了心相信五月正常。
也对,格雷诺耶的姨妈,也坚定相信着,有一个完美的男人爱上了她。
天哪,爱。
格里安移开目光,鞋跟在地上扭动几下,被爱情这虚无缥缈的词汇弄得浑身不适。
在他的世界中,但凡拥有一定权力后,人就不应该沉浸在情爱之中了。
尤其异性之间。
“那好,带路吧,我提前把话说在前面,这回别耍花招了,你要是敢再偷袭一次——我折磨人的手段有得是。”
“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酒保喘着粗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他对着店里的伙计们喊道:
“酒馆今晚不营业了。伙计们,下班回家!”
伙计们欢呼雀跃,没有一个人在乎老板接下来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