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搁在杯沿上,盯着杯底的残渣
“不过在大城市,总能找到很多曾经有过不一般经历的旅人。”
他动了动双腿,试图忽视膝盖和小腿因劳损而产生的酸痛。
“活了这么多年,我发现曾经游离在生死边缘的人,他们的未来只有两种,一是现有的一切无法满足他们亢奋的精神,转而去追求更大的刺激。比如从赏金猎人变成海盗。二是厌倦了危在旦夕的生活,往后余生都在尝试融入普通人的轨迹。”
破房子的一角开始渗水。给墙面上的苔藓再度带来食物。很快,大颗大颗的雨滴落下来,顺着凹凸不平的墙壁流入了长着蘑菇的泥巴地中。
整个房子的棚顶,黑德维希只对摆放了火药的那一小部分进行了加固,其余地方根本没理会过,就连他床铺正对的天花板,也未曾重修一次。
看着这种不拘小节的生活环境,格里安想起,克劳迪娅曾说,就算迫不得已住在山洞里,也会在瓶子里插些花为山洞增添点生活气息。
“那您是哪一种呢?”
黑德维希知道对方在套话,先发制人。
“也许跟您的故人一样。”
“喂喂喂,咱们要是一直这么您一言我一语试探下去,就算说到皇帝驾崩也套不出什么话吧?”
“那能怎么办?”格里安还在喝水,“难不成您想跟我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吗?这样也不是不行。”
“成交,”黑德维希爽快答应,他也有些累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您叫什么名字?”
“雅各布·巴斯恩。”
“真是很有诚意啊,我本想着,如果您继续用‘杰克’这名字糊弄我,我就立刻把保险拉开,咱们同归于尽。”
黑德维希的轻松模样,就仿佛他手中的是颗即将下锅的土豆。
正要继续说什么,他忽然发现,这雅各布·巴斯恩把自己家能喝的水都喝没了。
这些水虽然有杂质,但是也是他在很远的井里挑回来的,尤其现在水源污染很严重,有杂质的可比那些黄黑黄黑的水好上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