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的学习能力很强,几次坠落后,他们大部分都掌握了攀爬墙壁的技巧,猿猴似的灵活万分。
格里安深呼吸着,眼神在深坑中扫来扫去,时而紧盯某个方向,时而瞬间换向另一个方向。
他用左手持着匕首,右手紧握“金毛”送回来的左轮手枪。
这把枪里还有两枚子弹。
“太疯狂了。”
“羔羊”不停地哀嚎着,他们跟昨夜格里安救下来的卖面包的“羔羊”不同,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格里安知道,这些“羔羊”再无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即便给每个羔羊都植入哲人石,这种狂躁状态也不可逆转。
因为他们的灵魂已全部消失。
格里安望着它们,感到心中一丝悲凉,这些“羔羊”曾经是人类,如今却变成了无魂无肉的生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走了以后,下水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深坑下面的不是别的,就是他最近出入的下水道。
“我就说科隆地下早就被挖空了,迟早得塌陷。”
黑德维希还没看见下面的东西,说着风凉话。
“天哪,这风声怎么鬼哭狼嚎的,我的房子啊!”
他视力不好,也许是有夜盲症,只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叫声。
但是格里安和“金毛”看得清楚。
“这简直……”“金毛”猛咽口水,此生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四周的夜是如此的漆黑,只剩下极远处的科隆大教堂灯火通明,仿佛连接着黑夜和黎明的交替。风雨越来越大,雷电海潮涌起,试图将它吞没。
不,雷电并未在吞没巍峨耸立的科隆大教堂,而是在吞没这唯一停留在坑洞中央的大树。
大树伫立在狂风暴雨中,凹陷的地面如同一条长龙,环绕着大树。缓缓摇摆,与海中的孤岛没有半分差别。
格里安觉得自己当下就像是丧尸电影的主演,身边的黑德维希和“金毛”是跟他在一起的倒霉队友,一起躲到了某个灯塔之上。
按照剧情,要么就是他们三个想办法杀出去,要么就是等待救援。
救援肯定是等不到了,格里安觉得他们三个不在树上打起来就不错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类总是擅长在最关键的时候闹内乱。
倒不是格里安害怕“金毛”突然出击,而是他产生了直接抢夺“金毛”的魔鬼武装的想法,但如果现在干掉他,靠着自己跟黑德维希,尤其还不知道黑德维希有什么能力,有些难以离开这。
突然,一个会飞行的“羔羊”冲向了格里安。
格里安斜向一侧,轻松地躲开了这一击。然后,他迅速地反击过去,刀刃钩住“羔羊”的喉咙,狠狠地掰开。
鲜血喷出,溅得地格里安身上满是血迹,有一大股还喷进他嘴里。
来不及呕吐,“羔羊”不断地涌出。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黑德维希大喊,“‘白兰地’您在下水道拉屎了?!然后这些家伙吃了您的屎,被恶心得狂躁了?!”
“滚!”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黑德维希这才反应过来下面是什么。
只要一紧张,他就会开始胡乱做联想。
比如,他一见到“白兰地”,看到那一身破衣服,以及若有若无的酸臭味,他就确定这家伙肯定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
虽然下城区很臭,但是能有那种独特风味的地方,还得是下水道。
三个人编织出一道钢铁屏障,堵住了“羔羊”的攻势。硬生生地打破“羔羊”像泥巴塑料一样脆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