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继续说道:“若是以国策为先,则可将两府田亩隐瞒一事暂时放缓。老夫以为,如今两府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棉农们也该是配合国策,改棉为桑了。”
这是他开出来的价码。
只要严绍庭能不去查两府的田亩隐瞒一事,那么两府的棉农就会配合改棉为桑。
严绍庭却是笑了起来。
在徐阶疑惑不解的注视下,严绍庭开口问道:“徐阁老,您可知晓下官最近在读什么书?”
徐阶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书?”
“下官最近在读我朝大明律。”
严绍庭回了一句,他继续肯定道:“而且下官还打算,只要下官不能将大明律倒背如流,往后就会一直读下去,反反复复的读,直到能倒背如流的那一天。”
说完。
严绍庭犀利的注视着老徐。
徐阶满脸疑惑,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严侍读……是铁了心要将两府的案子严查严办?”
严绍庭双手抱起,朝着不远处玉熙宫的方向拜了拜。
随后他便满脸正气道:“我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便招揽干臣,制定律法。
大明律乃我朝律法根本,如今苏州府、松江府,两府之地,大肆隐瞒田亩,侵蚀赋税。
下官身为臣子,安敢无视枉顾大明律?安能愧对太祖皇帝?安能愧对当今天子信任?”
此刻。
大明朝数万官员中,就再找不出一个比严绍庭更忠良的了。
徐阶却是沉默的,目光凝重的注视着严绍庭。
许久之后,他才叹息摇头道:“但严侍读身居高堂,位处中枢,难道忍心作势天下因两府之地而动荡不安吗?”
威逼、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