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抖起官袍,双手合十,鞠身作揖。
再起身。
海瑞面色刚硬,掷地有声:“我大明自洪武元年始,乃至今时嘉靖四十年,国祚已历一百九十四年矣。
今庙堂之上,文武十万,吏目百万,何人言过于此?
十万文武不敢言,我海瑞来言。
吏目百万不敢说,我海瑞来说。
部堂言语袒护下官,不愿卷于泥泞,拳拳爱护,下官拜谢。
下官生于正德八年,年幼时学于圣贤,嘉靖二十八年乡试中举,三十三年入仕任官福建延平府南平县教谕。
乃至今日,居都察院监察御史,南直隶巡抚衙门通判。
下官食君之禄,受君父取用,不敢忘圣贤教化,便是千人不敢言说之事,万人不敢犯之计。
下官左右不过抬棺而公,若横死,亦如辛忠敏公赢得身前身后名,无愧苍生。”
海瑞终究是走了。
他本就是如此,刚正不阿,不屈上威,怜惜下民。
海瑞走的很潇洒,点齐行囊,也无长随,自巡抚衙门取了一只毛驴,便重新赶赴苏松两府。
望着空荡荡的公堂。
胡宗宪脸色平静,心中却已掀起千层浪。
许久许久。
当外头阴云密布,定是要有一场大雨落下时。
胡宗宪这才抬起头定定的看向堂前。
“来人啊!”
“去信京师送于严侍读。”
文书差役忙将冲进。
胡宗宪脸色铁青:“再去两人,架马车,送海御史去苏州。”
……
“胡宗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