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听到消息,亦是犹如当头棒喝一般,心头一震。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想好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时。
已经有人脸色慌张的站了出来。
“严……严侍读,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家了,这几日都不会出门,您也别来找我。”
那人说完了话,便紧绷着苍白的脸颊,神色慌张的冲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便有马蹄声传来。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余下的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严老弟,我家夫人今天就要生育了,我得在家陪几日,若是无事……有事也别来,忙不开。”
“啊!想起来我家那小子的功课还没做完,我这几日也得在家好生教训那臭小子,我先走了!”
“那什么……算了,别找我。”
“……”
一时间,无数稀奇古怪的理由从这些大明勋贵嘴里蹦出,然后便一个接着一个急匆匆的离去。
等到最后,已经只剩下提着那把破伤风之刀的宣城伯一人。
严绍庭目光凝重的看向宣城伯。
宣城伯亦是脸色紧绷,眉头夹着阴霾。
他看了眼严绍庭,随后轻叹一声:“世侄随侍内阁,你就……走了走了……”
这位今天在场唯一袭爵了的功勋,话都没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从严绍庭面前离去。
随着宣城伯的离开,严府前厅一时间倒是终于空了下来。
管事的小心翼翼走到大少爷跟前,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少爷……现在……现在咱家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也……”
严绍庭这会儿几乎已经是将脑袋想破,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件事。
他抬头,瞪向管事:“要什么!难道也学着他们,躲在家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蠢货!”
当宣城伯这些人知道先前那动静,是有贼人在西苑鸣枪,这些人便立马再一次的动用了见风使舵、明哲保身的本领。
他们身为大明勋贵,这个时候要是有个轻举妄动,说不得就是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在贪婪于想去东南捞一份军功,和皇帝家院墙外出现枪声相比。
这些勋贵们已经做出了对他们而言最正确的选择。
明哲保身,才是勋贵们的根本生存哲学。
但严家能置身事外吗?
身为内阁首辅之家,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严家都是躲不开的。
管事满脸慌张,等待着大少爷做出决定。
严绍庭亦是满脸凝重,眉头尽是阴霾,脸色阴沉,不安的踱着步子。
谁也不会想到,大明朝的宫墙外,会有朝一日出现枪声。
包括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又是谁人做的?
有何目的?
那火器,是工部辖下的军器局和鞍辔局产出的,还是内府兵仗局生产的?
是工部或是内府中人私自所为,还是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的京军或是禁军所为?
亦或是京外各边镇军马,又或是地方卫所自行制造,再遣人潜入京中实施的?
又或是哪一个对朝廷心怀不满的匠人个人行为?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出现在严绍庭的心头,犹如一团乱麻。
终于。
在管事快要被转晕前,严绍庭停下了脚步,脸色依旧凝重,却多了几分杀气。
“快!将我的甲取来,为我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