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已经距今快二十年的事情,严绍庭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将自己当年所奏的漕运七事清清楚楚的说出。
顾寰心中哪能不动容。
转头看向别处的顾寰,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方才转回头,拱手颔首:“严侍读言重,不过是寥寥停罢奏事,何以能当侍读如此厚誉。”
要不是因为你镇远侯真的有几分本事,又恰好总督京营。
自己哪里会将这些事情都背下来。
严绍庭笑呵呵道:“顾侯何必自谦,本事就是本事,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只不过不逢时而已。眼下顾侯总督京营,亦是多行良策,提振军心战力,听闻颇有成效,这便证明顾侯当初也是无错的。”
若不是文武有别。
此刻顾寰都想拉着严绍庭回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拉着他不醉不归。
两人此刻已经在西安门外的皇城西大街走了好一阵。
顾寰这才犹豫着,再次开口:“侍读先前说,会有人质疑我京营之清白。在下倒也不问会是何人,只是敢问侍读,我京营若是遭人诬蔑,又该当如何自辩?”
严绍庭目光深深的看了顾寰一眼。
首先,他并不怀疑顾寰的能力。
但这位镇远侯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团结,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严绍庭轻声开口道:“顾侯总督京营,而京营又是拱卫京师,操练备战边疆的,干系我大明江山社稷,便是偶有小错,也是情能谅解的。”
顾寰亦是点头道:“京营近十万兵马,自我总督京营以来,一日不敢歇息怠慢军务,唯恐因我而使京营荒废。
京营三军分设,事务繁杂,我亦非完人,也不敢说绝无错漏。
只是若此次有人要借西苑事变,来抹黑我京营,我顾寰也绝不再忍!”
“这是自然,谁也不能抹黑了京营。”
严绍庭附和了一句,收敛神色,转口道:“其实,如今西苑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陛下而言,京营更为重要。”
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
严绍庭朝着顾寰拱拱手,便翻身上马。
在没有确定顾寰是保皇党还是会有自己私心想法前,他并不打算和这位再有更深的讨论。
顾寰见严绍庭一副要走的样子,亦是笑着点头拱手。
“今日多谢侍读提醒,本侯也已明白侍读所言之意。”
说完,便是客客气气,不顾身份的朝着严绍庭颔首作揖。
严绍庭坐在马背上回了一礼,方才驾马而去。
而顾寰则是驻足原地,目视着严绍庭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不多时。
戍卫京师的京营,便有了一份诸将联名奏疏送进了西苑玉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