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后面来的礼品就……
诸如汉时的孤本,这等都是无价之物啊。
既然是无价,那送礼的人直接就说了,这就值九百九十九文。
无价就变得有价了。
严绍庭眉头皱紧:“回头将这些账本,都送到西苑,让吕公公或是黄公公过目一遍。”
陆绎点点头。
而严绍庭也将一碗粥吃进肚子里,打了个哈欠,便自顾自的去睡回笼觉了。
而昌平这边夹山下的严家别院,送礼的人一直到了旁晚时分方才止住了来势。
在最后的最后。
就连徐阶和高拱两家,都各自送来了一份贺礼。
当然他两人是不会来的,只是遣了家人前来,东西也确确实实不怎么值钱,几百文的小物件而已。
但是场面活,却是做足了。
而严绍庭收礼只收一贯以下的事迹,也随着那些送礼后回京的人传开了。
一时间。
任凭严绍庭如何都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因为徐渭的谨慎,得了一个清白为官的好名声。
而在北京城里。
夜色下。
徐阶和高拱两人,刚刚从裕王府出来。
不出所料的。
裕王对严绍庭最近的表现,狠狠地赞赏了一番,然后当着两人的面,遣人往昌平那边送去了一份礼物。
高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最近也是心情大好。
限制皇帝插手军权的急先锋美名,让他隐隐有了一些过去还不曾有过的体会。
如今他走到哪里,那些个往日里见着他拔腿就跑的官员们,个个都是热情洋溢。
裕王很高兴自己儿子的老师最近的表现。
高拱也很满意,自己当日在玉熙宫争取来的好名声。
唯有徐阁老!
坐在马车里,独自一人,黯然流泪,却又无法言语于表。
苏松两府,那么多过往被隐藏在朝廷和官府黄册之外的田地,如今随着一道旨意,就要被重新清丈,登记造册,重新纳入到朝廷的赋税征收范围之类。
那可是海了天去的银子啊。
尤其更为关键的事,清丈两府田亩这件事,还是自己最器重的学生去办的。
海瑞!
严绍庭!
徐阶的心中不断的重复默念这两人的名字,恨得牙痒痒。
“严绍庭说还有亩产十数石的祥瑞,你相信吗?”徐阶将话题,放在了严绍庭身上。
高拱只是看了一眼老徐:“是或不是,都不重要。当真能种出来亩产十数石的庄稼,他严绍庭就是有大功于我大明。若是种不出来,也不过是年轻人的好心办坏事罢了。”
徐阶默默的看了高拱一眼。
他觉得高拱变了。
“徐阁老?为何自打进了裕王府,您便一直闷闷不乐?”
高拱笑着脸,不解的询问了一句。
徐阶却是不由气短,默默的看了满脸笑容的高拱:“老夫怎么记着,前些日子你还在担心严绍庭会成为麻烦。如今陛下恩赐他同进士出身,你却反而一点都不曾担心?”
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苏松两府大把大把的雪银子都没了吧。
只能将话题,重新放在最近并不想提起的某人身上。
高拱却是愣了一下,而后说道:“为何要担心?即便严绍庭有了同进士出身,等他能走到入阁的那一天,咱们这些人怕是已经埋进土里去了。
老夫过往担心,是担心他在朝中惹是生非,为祸朝野。
如今他老老实实的带着人将京中各部司衙门军需贪腐一事查的清清楚楚,算是替我户部和朝廷剔除了一帮害群之马。”
高拱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