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举人们更是脸色紧绷。
严绍庭见着时机已到,便踏出脚步,走到了门前最高一级台阶上。
他大声道:“本官无有才学干能,官卑而学浅,若为春闱考官,实乃让诸位同学蒙耻,本官不愿!今日去往西苑,便是冒犯天威,担下重罪,哪怕死之,也不能让诸位同学受辱!”
严绍庭的声音格外的洪亮。
哪怕是离着府门最远的严府巷两端位置,也能听得清楚。
他的语气,更是慷慨不已。
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
不等徐时行、王锡爵起身。
便当即有数人站起身。
“严侍读不可!”
“侍读万万不可!”
“我等非是要……非是要严侍读如此,更不敢叫严侍读冒大不韪,触怒陛下,降下死罪……”
“……”
在前头几人站起身挽劝之际。
更多的举子也站了起来。
徐时行和王锡爵亦是站起身。
众人纷纷开口发言,挽劝严绍庭不可前往西苑面圣。
这帮人此刻已经是心乱如麻。
严绍庭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难道他们当真能让严绍庭去了西苑面圣请辞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一职?
到时候,可就成了他们今日逼死朝堂命官了!
即便严绍庭不死,皇帝也必然会降下严惩。
那时候。
他们左右还是逃不开一个逼迫朝臣的罪过。
如此学子,便是金榜题名。
日后在朝廷里的名声,怕是也要就此坏掉了。
严绍庭却是不管,又下一级台阶。
徐时行和王锡爵等坐在府门最前面的举子们,心中猛的一颤,赶忙围了过来。
“严侍读!”
“万不可去往西苑面圣请辞!”
“还请严侍读三思留步!”
“……”
就连徐时行和王锡爵两人,都是满脸焦急。
这真要是让严绍庭去了西苑,他们这辈子的名声也就完了。
徐时行咬紧牙关,目光不安的看向王锡爵。
自己当时就觉得,这严府巷是不能来的。
现在可倒好了。
逼死当朝命官的骂名,他们要是坐实了,也不必回乡了,自此流落在外便是个好了。
严绍庭却是面色凝重,一副浑然不怕死的样子。
“诸位同学!”
“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严家还有薄财几两,足可为我添置一副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