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端正了一下坐姿。
“侍读明白的道理是?”
严绍庭讪然一笑。
“万般道理,独尊腹黑。”
说完之后,他便悠悠闭上双眼。
自从这一次西苑奏对,自己在老道长跟前试探提出革新改制,推行大明变法。
他就清楚。
老道长已经心无壮志。
即便他心中还有些念头,也不过是对过去的不甘心而已。
而某人,也给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课。
规矩之内。
谁的心更黑,谁就更能站得稳。
既然如此。
那自己就照着某位过去的路子走便是。
先禁其讲学。
而自己则兴昌平书院。
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国子监?
亦或是礼部?
严绍庭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便已酣睡过去。
徐渭打量了几眼睡熟的严绍庭,默默到一旁屋中取了一张薄毯,盖住其半身。
随后便默默的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惬意品茗,观苍穹碧蓝,白云悠悠。
而在北京城中。
却是风声渐起。
在严府巷,因为太祖洪武皇帝圣训,而不得不离场的秀才生员们,本来是要对那些还不曾到场的其他学子们抨击严绍庭。
但不等这些人付诸行动。
在严府巷全然忘了一开始目的的举人们,也已经从严府巷返回。
当一个举人说严绍庭是有真才学的时候,人们或许还只是觉得这个人可能是眼瞎了。
但是当所有去过严府巷,在严府门口见过严绍庭的举人们,众口铄金的声称这位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是有真才学的时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随后。
在整个北京城大街小巷,有关于年初顺天府灾情时,严绍庭是如何赈济灾情,解救百姓,如今昌平又是何等风景如画,民风淳朴,之类的言语流传出来后。
那些举人们便纷纷带头,声称已经被他们视作座师的严师,是真正的经学致用的人。
更有不少暴脾气的举人放出话,要是听到谁再说严师经学不堪之类的话,定是要让对方明白明白儒家子弟的手脚功夫。
面对这些功名在身,已经有资格入仕为官的举人们,京中的秀才生员们眼看风向变动,虽然还弄不明白严府巷里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明面上对于严绍庭的抨击却是戛然而止。
这一场针对严绍庭出任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的声讨风波。
来的也快。
去的也快。
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是街面上走街串巷的人,却似乎比之前些日子多了不少。
而在内阁。
因为担心发生更大动乱,文渊阁一直在让人盯着严府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