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轻叹一声:“当年老夫亦是如润物这般年纪,便于严阁老跟前问学。先生与先师过往也是相交莫逆,如今已是经年,此次能在昌平授业开课,日后也能多往先生面前,请教经学。”
严绍庭顿时眼前一亮。
他当即站起身:“祖父此时就在后面的别院,近来家中多了样新奇打发时间的玩意,正好您三位也在,不如晚辈送三位过去,与祖父一同品茗游戏?”
聂豹顿时面露好奇:“哦?是何物?”
严绍庭冲着徐渭眼神示意,两人上前引着三位老夫子往书院后面的别院走去。
他轻声开口,为三位老夫子解释。
“此物名为麻将。”
“最能消磨时间。”
……
厢房内。
听到屋外脚步声远去。
嘉靖方才摆了摆手,转口说道:“不说这些了,今日出城一趟,朕亦未曾想到,你也会在此。”
朱载坖立马躬身抱拳。
嘉靖却又挥挥手:“此间只伱我父子二人,便不要再议君臣之道了。”
说完之后,嘉靖闭上了嘴。
等离开昌平,回到京城,入了西苑。
他与眼前这个儿子,便又只能是君臣而论了。
朱载坖点点头,但仍然是解释道:“儿臣未经请旨,便私自出城,还请父……亲责罚。”
“罚什么?为何罚?”
嘉靖淡淡一笑:“罚了你,是不是朕也要自罚?”
朱载坖脸色一紧,有些惶惶不安。
见着儿子这般模样。
嘉靖却是畅怀大笑:“免了免了。你啊,就是太过谨慎,太过刻板了一些。这样……很不好。”
最后一句话,嘉靖是双目盯着朱载坖说的。
朱载坖俯首谨听。
但嘉靖却是摇头道:“你啊……还是不懂。”
想了想。
嘉靖这才想好该如何和多年未见的儿子说些不能与外人说及的话。
“天家……”
“乃君也。”
“御下当有君王威严。”
朱载坖目光闪烁,这话其实含义很明显了。
甚至于若不是当初的事情,自己在十多年前,就能以次序被册立为大明东宫太子储君。
朱载坖稍稍放松了一些,点头:“儿臣明白。”
说话之间。
朱载坖也站直了一些,微微昂首挺胸。
见到儿子明白,嘉靖这才点点头。
他又说道:“你常年在王府,出来走走也是好,能亲眼看看我大明的百姓如何,不光是昌平,若是有机会……还要看看别处百姓。”
说到这里,嘉靖却是眼底闪过几道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