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成了今日这场圣前奏议,政治斗争的根本因素,也是真正需要议论的问题。
徽州府的六千一百四十六两人丁丝绢银重要吗?
从一开始就不重要。
如果真的很重要,就不会存在近二百年,或许中间有人发现却无人愿意去做更改。
以为不重要。
朝堂之上的争斗,朝廷未来的走向,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
等严绍庭说出要将这六千多两银子,按照乙巳改科时确定的数目重新分摊,并且要徽州五县重新丈量田地后。
嘉靖目光一缩。
他当即轻声问道:“你认同张居正今日所奏,朝廷已到必须变法革新之际?”
严绍庭顿时一愣。
虽然这根本就是两件事,可现在只能是一件事。
因为只有严绍庭认同张居正的变法革新奏疏,认同里面的清丈天下田亩,才会有动机去促使徽州府清丈田亩,作为变法革新的突破口。
徽州府能因为一笔人丁丝绢税课,重新清丈田亩,那么其他地方就可以找到足够多的理由来陆续清丈。
毕竟还是那句话。
大明到现在已经近二百年,而按照过去的不成文惯例,很多本来是临时加派的税课,往往经年累月之后就会变成固定的税课。
这个时候一个一个查过去。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田地,也就要一并清丈了。
清丈是不是好事。
是!
但嘉靖却不愿意动。
动了。
就是波及整个天下现在已经拿到好处的所有人的利益。
到时候朝廷会变成什么样子?
嘉靖觉得自己就算是这个时候拖一头猪过来,这头猪都能想明白会变成什么样子。
朝廷到时候就会陷入无休无止的争斗之中。
即便是那些想要置身事外的人,也会因此而被卷入进来。
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会冲到自己面前,堆在自己的这张御案上。
自己不论如何处置。
都会被另一半的人疯狂抨击。
严讷更是顺势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徽州府歙县这笔所谓人丁丝绢税课,所谓六县均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若是当真有问题,难道独陛下本朝才能知晓?才有人举告上来?
“过去二百年里,难道我朝历代君王,历代贤臣都不知晓?
既然已经是施行二百年由歙县承担的人丁丝绢一事,如今本就应该继续下去。”
潘恩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皇帝不愿意在本朝变法革新!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潘恩当即开口道:“陛下,臣附议礼部尚书所言。徽州府本就不必就已行二百年的税课,再做更改。
微臣也是现在方才知晓,严……郎中此前所言句句,皆是为了附和张居正所奏之事,其目的便是为了清丈天下田亩,妄图名利,却不思会累及天下黎庶大乱,民心惶惶,以致天下大乱!”
事情。
又一次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