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恩亦是说道:“难道严侍读只管让陛下降旨取消歙县人丁丝绢税课,而不管其他地方可能因此而生出的不平举告,请求朝廷也照例取消当地税课的吗?”
严绍庭皱起眉头,看向徐阶和潘恩。
他的眉头皱的很明显。
在众人注视下。
严绍庭开口道:“徐阁老、潘尚书,下官的话还没说完啊,为何您二位便如此急切的要反驳下官?”
徐阶顿时瞪眼。
潘恩更是重重一哼。
好嘛。
他两才开口,严绍庭就给他们扣上了一个上官欺压下官的罪名了。
嘉靖忍俊不禁,开口道:“严绍庭。”
严绍庭转过身,抬头看向老道长。
“臣在。”
嘉靖冷哼道:“既然你说到了东南平倭的事情,就一次说明白了,再敢卖关子,朕必当罚你!”
严绍庭当即点头:“回禀陛下,浙江道去岁入冬前就已经彻底平定境内倭患。而现如今,我朝东南沿海,唯南直隶、福建、广东三地还有倭患袭扰。
“南直隶乃国朝财税重地,岂能久容倭寇贼子袭扰?而徽州府乃南直隶治下,臣以为当开税课以征徽州一府六县,协防南直隶平倭之事。
此协防银,臣谏言可征六千一百四十六两,以六县人丁、田亩均平。待南直隶倭患平定,此协防银则转为督造、修缮水师战船之用,以安定我朝海外商路,保障每岁与外商的丝绸生意能平稳落定。”
协防银。
这也是大明自建国时,就有的一项杂税。
用处也如其名,协防军务。
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
其实现在的徽州府就有一笔协防银。
就是严绍庭刚刚所说的徽州府军需银一万两千两百一十五两。
这一笔一万多两的税银,其实也是开征的杂税,同样也是用于南直隶的军务。
可是当严绍庭说出在徽州府开征六千一百四十六两协防银的时候。
徐阶顿时目光一闪。
严讷、潘恩等人更是当即躬身抱拳走了出来。
“臣反对!”
“臣亦反对!”
“臣附议反对!”
“……”
几人怒目看向严绍庭。
伱小子这不是耍我们嘛!
先说取消徽州府歙县承担了近二百年的人丁丝绢税课,大伙就有些意想不到了。
现在你小子竟然弄出个协防银。
还是六千一百四十六两。
这不就是歙县现在的人丁丝绢税课,换了个名头,然后按照你严绍庭一开始的谏言,转而分摊到徽州府其他五县头上去。
好嘛。
换汤不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