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谁有意见?
有意见下次出海,甭想再让水师战船护卫。
毕竟眼下水师战船数量吃紧是大伙都看得见的事情,光是为了护航的事情,东南一地内部都挤破了脑袋,最后才定下在水师战船数量未能补足之前大伙出海做生意就要轮着来。
而于此同时,一个新的需求,不经意间就在东南沿海诸省生出。
虽然当下声音还很小,但却已经不能无视。
东南沿海诸省如今能光明正大出海的士绅商贾们,已经有部分人开始喊出希望朝廷加大力度建造更新更大更强的水师战船的话来。
因为只有朝廷的水师更加强大。
他们的生意才能做的更稳当。
而这个需求,便是严绍庭为他们提供的。
甚至于都不需要昌平报带动鼓吹,东南诸省的人就开始吹起了大造战船的风声来。
这些声音。
都通过陆绎、朱七他们,不断的从东南汇聚到了严绍庭手上。
而随着诸多事情汇聚到昌平,各种钱粮辎重的计算量也日益庞大。
不过好在当初让陆绎派人去徽州府,终于是将那个一手掀起徽州府人丁丝绢案的帅嘉谟给弄到了昌平,如今就在昌平书院挂着一个算术先生的名头,专门负责那些复杂的钱粮计算。
“新的利益集团……”
严绍庭低声念叨了一声,侧目看向已经蒸汽肆意的茶壶,面露笑容。
他伸手开始冲泡茶水。
而后看着茶盏里金黄的茶汤,含笑轻饮一口。
自从去年开始在朝廷里崭露头角之后,他就渐渐明白。
所谓的变法革新,所谓的盛世。
其实不过是一个新的更有生命力的群体,将旧的势力打倒驱逐。
想要在当下搞所谓的解放生产力,乃至于是喊出那些后世才能喊出的口号,做的事情?
无疑是天方夜谭。
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的特色和局限性。
想要在封建王朝时期,搞人人平等?不说能不能成,光是所有人的反对,你就搞不下去。
如今就很好。
自己就这么大的能力,借由一些事情引发一些事情提前,催生出一个新的利益集团,让中原发展路线走到真正的前进道路上。
已经是自己能做的最大的事业了。
只要坚持开海,推动那些人走出去,终究能在漫长的未来避免一些事情出现。
如今。
东南那帮在开海国策之下,能开始喊出增强水师战船力量的人,无疑就是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虽然自己不认识这些人,而这些人也不可能真的投靠自己。
但已经足够了。
至少自己往后在对外的事情上,只要不损伤这些人的利益,那么这些人就只能选择支持。
所谓政治斗争。
所谓的朝堂党争。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利字而已。
而至于当下朝堂中枢的争斗,严绍庭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老严头或许有一天真的会从首辅的位置上下来,可徐阶也终有一天会被这些年做的事情反噬。
高拱也同样会因为他的秉性,悲愤下台。
至于张居正?老张算得上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同样也是有他的局限性。
至于海瑞?
如同自己这一次与他初见开始便选择坦诚相待,海瑞可以相交,但只能是君子之交,而他这个人也只能用来推动某些事情,去诠释他神剑的含义。
就像海瑞必然会在某些事情上,借用自己和严家的名头一样。
各为取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