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
声音洪亮而沧桑,悠长悠长,盘旋在书院前的广场上。
昌平与居庸关方向之间。
严绍庭缓缓放慢了马速。
在他的眼前,辽阔的旷野上,昌平方向已经是阵列肃穆。
近四千人,在以民壮队成员为核心带领下,结成了紧密的战阵。
军阵的最前面。
严鹄一人一马,手中一杆长枪斜插大地。
风起了。
呼啸着卷起少年将军身后的红羽。
越过少年将军。
在更远处。
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战马践踏,以至于大地都在震动着,如同是藏匿在燕山里千百年的猛兽一般,呼啸而下,直奔昌平而来。
这支骑兵,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手持弯刀背负弯弓,而在一侧却也聚集着少数身着劲服,光着头的人。
严绍庭顿时双眼一沉。
“是白莲教的人!”
陆绎循着视线看了过去,脸上一惊,却也闪现出一副醒悟神色。
“不会是南麓禅院那帮秃驴逃窜之后,和这些蒙古人勾结在一起了吧?”
陆绎将心中所猜说了出来,便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唯有如此,才能解释的通,为何这帮蒙古人会突然消失不见,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定然是这帮该死的白莲教逆党,暗中协助蒙古人沿着燕山钻出来的!”
严绍庭冷哼了一声。
这些个白莲教的邪徒当真是罪该万死!
他不由想到了此时大概已经到了苏州府的张居正。
还好老张跑的快。
不然今天这事一出,他若还在顺天府位子上,定然也是要吃一顿挂落,担下不少的罪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朱载坖也已经是带着两百骑兵赶了过来。
“严师傅!”
“本王带人前来助阵了!”
喊话的功夫,朱载坖已经驾马勒停在了严绍庭面前,而他带来的两百出自东厂、锦衣卫、京军的骑兵,也已经是卷着阵阵尘土,自行移动到了前方昌平民壮队军阵的西侧。
严绍庭眼睑一紧,看向竟然亲自带人过来的朱载坖:“王爷稍后万不可冲到阵前。”
朱载坖笑着点点头:“这一点本王自是明白,今日严师傅乃是阵前主帅,而严鹄便是领军冲阵的主将,本王不过是带人助阵,在后观阵而已。”
见朱载坖到底还是分得清当下形势,严绍庭稍稍放下心。
而陆绎则是驾着马冲到赶过来的骑兵后面,大喊起来:“诸位稍后,待山上火炮击发之后,引得敌军阵型出乱再行冲杀,万不可恋战,更不可陷阵,为免之后山上火炮误伤!”
那一头。
没有推选。
京军的一名百户官,自发的成为了这支骑兵队伍的首领,朝着陆绎拱手一拜,算是听明白了指示。
而后这人便从怀中捏出两团棉花,塞入身下战马的耳中。
在他周围的其他人也是各自将战马的耳朵塞起来。
这都是明军迎敌时必做的事情。
蒙古人少有火器,而明军却多配备火炮、火铳,如何减少这些火器对友军的影响,军中如何避免之法早有成例。
阵前的严鹄见到又有近两百骑兵前来助阵,自是反应过来这些人来自何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军阵后方。
那里是自己的兄长还有嫂嫂家的弟弟。
当然。
还有个无关轻重的裕王殿下。
严鹄伸手按在了头盔上,轻轻向下一拉。
面甲便被扣下。
严鹄将斜插在地上的长枪拔出,而后策动战马在阵前左右移动着。
渐渐地。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