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探头看了眼水驿外。
随后便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而后就环抱双臂,冲着刘万拱了拱手肘。
“说正事,今日严宾客遇刺,虽说是白莲教贼子所为,但咱们的行踪定然是官府的人透露出去的。”
刘万眯起双眼:“我领的军令是全力护卫宾客。”
朱七点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来与你说,我这边要让齐大柱带些人离开队伍,悄悄的四处打探一下情况,在宾客进到南京城前,将那边的情况也给提前摸清楚。”
刘万嗯了声:“你意思我明白了。放心,就算没有你们,今天的事情也绝不会再发生,就算我们京营的人死光了,也会护着宾客安安稳稳的回京!”
锦衣卫这边要分出去一些人暗中查探各处情况,队伍这边的防守力量必然会削弱,朱七来与自己说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见刘万言辞振振。
朱七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着脸伸手拍了拍刘万的肩膀。
“等到了南京安稳下来,我请你吃酒!”
“那你可得准备好银子,咱们京营的弟兄都是海量。”
“保管你们全都爬进桌子底下!”
“……”
……
屋内。
严绍庭在说出要为张遐龄他们指出一条真正富可敌国之路后,便闭上嘴端起茶杯,细细的品着茶。
而张遐龄却是眉头皱紧,不断的沉吟着。
他们虽然一直都在山西,但对朝廷里的消息却从来都不会错漏。
这几年朝中日新月异,户部大仓里钱粮货物堆积如山。
这一切,依着他们山西晋党内部的商讨,基本都是因为严绍庭而发生的改变。
不管朝廷内部争斗如何变化,钱粮财税数目却是实实在在不会说谎的。
尤其对于他们晋党来说,在钱粮账目上的敏锐度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会经商,会做官。
这就导致晋党可以在远离朝廷的山西,更为清楚的看到京师朝堂上的变化。
别看大明如今好似是四处战事、处处生灾,导致朝堂之上纷争不断。
可说到底,朝廷也是当家过日子的。
这当家过日子,无非钱粮二字。
朝廷有钱了,再难的事情,再复杂的争斗,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这几年朝廷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张遐龄他们更清楚,严绍庭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究竟有多大。也正是因此,他这一趟南下追赶严绍庭,才能得到各家的一致认同,可以在大多数事情上对严绍庭做出让步。
这也是为何一开始严绍庭提到河东盐池这个一直被晋党握在手中近二百年的金山,张遐龄会主动想到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给严绍庭。
因为严绍庭确确实实如京中传出来的一样。
是个财神爷!现在。
这位财神爷说要给他们指出一条真正的富可敌国的路。
说实话。
张遐龄心动了。
不心动才是假。
人人称赞的大明财神爷指的路,还能有假?
除非朝廷现在每年那上千万的岁入都是假账!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但是。
张遐龄却还是心存迟疑和犹豫。
山西张家世代经商,最是清楚一个道理。
多大的利益,便意味着多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