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绍庭这般说,竟然还又提及当初的要求南京诸卫营补齐缺额一事。
有了台阶,徐鹏举这会儿已经是消了不少气。
于是。
他便立马好奇不解道:“为了我等的好?这诸卫营补齐缺额,又是个什么道理会是为了我们好?”
不等严绍庭开口解释。
张居正就已经在一旁缓缓开口:“国公爷可是南京留守勋臣之首?”
徐鹏举点了点头:“可这又如何?我家自成祖皇帝后,便历来就是江南勋臣之首。”
张居正摇摇头:“只是当下南京诸卫营何等废弛,想来国公爷也有所了解。可现在由兵部尚书胡宗宪总督的东南五省平倭事,也到了紧要关头,沿海处处都在用兵。且下官也不敢再瞒国公爷,下官这个总督海务大臣,就是为了等着沿海倭寇尽除,便要带着我朝水师儿郎和江南悍卒出海,在外面为我朝打下一片片前哨地,庇护我朝官民船只能远行万万里之外。”
一个眼神就得了示意,开始打起了配合。
严绍庭立马又在一旁附和着询问道:“国公爷,想来您也该明白,张总督这话的意思了吧……”
徐鹏举此刻是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带着一丝恍惚,然后慢慢的似乎是真的反应了过来。
他惊叹一声,随后又立马看向四周,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朝廷是不是定下了,要用南京这头的兵马出海征讨?”
也不等严绍庭、张居正两人开口。
明显已经被两人忽悠瘸了的徐鹏举,伸出左右两只手一把抓住两人。
徐鹏举脸上满是兴奋:“是了是了!唯有如此,朝廷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先是平定东南倭患,再是开海,又有张总督亲自坐镇海务诸事,现在绍庭贤侄也来了南边,更是未进城就要我们补齐南京诸卫营缺额,定然是如你们所说的!朝廷要用兵,我等若是身为留守,却坐视南京兵马废弛,到时候必定要被治罪。如此算来,贤侄当真也确实是为了我等的好……”
这位草包国公一时间就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给串联了起来,自发主动的给出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和解释。
严绍庭笑而不语。
总体来说徐鹏举说的倒也不算有错,只不过是中间的分寸会到哪一步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自我一番推演后。
徐鹏举不由松了一口气,却又皱起眉头看向严绍庭,语气责备道:“既是如此,你当初又为何不与我等事先说明了?若是你说了,我定然是不能叫他们那般胡闹,干出将那些账目都堆到这里来的事情,定是要替你拦下来的!”
这就是在说鬼话了。
严绍庭依旧是面上含笑,盯着振振有词的徐鹏举。
就算真知道了,你徐鹏举还能舍了和光同尘,去拦住其他人?
严绍庭笑着摇头:“正是因为不愿将国公爷拉下水,所以才未曾先行告知。亦如此次,若是事先告知再让国公爷置身事外,国公爷真觉得那就是为了您好吗?”
徐鹏举眉头一皱。
这话倒是说到他心里了。
一阵思索,徐鹏举点了点头,也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严绍庭的肩膀:“好小子!真要是咱事先知道,不沾染上这事,只怕那些人现在已经找上我的麻烦了!往后在这南京地界,贤侄但凡有个什么麻烦,只管与我说!”
严绍庭连忙拱手弯腰:“有国公爷依仗,小侄在这南京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也定然是能一帆风顺了!”
说完后他便立马打量了徐鹏举一眼。
果然。
在听到这话后,徐鹏举眉角立马挑起,侧目似是随意的看向严绍庭:“那不知贤侄这一次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发……”
严绍庭立马开口,却又忽的闭上嘴,扭头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