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般无所忌惮,且……而且还他妈句句在理,让人没法挑剔发难反驳的当面怒怼。
“他……这个海瑞……他……”
“真乃神人也!”
“……”
有人目光呆滞的发出一声感叹。
也有人忘了立场,面露钦佩:“海瑞为官确实清廉,当初也不是没查过他,却根本没有半点错漏之处。满朝上下,这个海笔架当真就是独一份了!”
“不!”
“是我大明朝有史以来也是独一份的!”
有人给出了更高的评价。
可不论外人如何评价,处于当事人位置的徐阶,却已经是怒火中烧,可理智也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
也唯有冷静,压住自己的怒火,才不会落入海瑞的圈套。
轻轻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徐阶扫了眼缩在边上的传旨太监,而后侧目看向儿子:“海御史升迁,传旨到了我家门口,这也是我家的福气。还不快备上礼钱,亦是算作庆贺海御史今日初回京师便得以高升。”
“爹!”
徐琨早就怒不可止,现在听到父亲竟然真要听海瑞的话,由他们徐家出那份给传旨太监的赏钱,又如何能忍。
徐阶却能忍住,眉头一沉:“没听见吗!”
徐琨嘴唇动了两下,最后也只能是冲着海瑞冷哼一声,而后愠怒无比的扭头看向早就闻询等候在府门下的家中管事。
“老爷的话没听到吗?还不快给这位公公备上一份礼钱!”
管事立马闻声而动,不多时就用一只托盘捧着整整十颗银锭送到了传旨太监面前。
可面对如此雪花花的银子,传旨太监哪里敢取走。
而海瑞则是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若是徐阶今天不给这赏钱,反倒是真要落进自己的圈套里了。
只可惜自己如此步步紧逼,对方竟然都没有真的发怒。
他也只好看向手足无措的传旨太监:“公公辛苦,这都是该得的。想来就算是宫里的吕公公知晓了,也不会说什么。公公便取走这些徐阁老给的赏钱吧。”
有了海瑞的话,传旨太监这才松了一口气。
连忙躬身抱拳,冲着海瑞和徐阶作揖行礼,口出感谢,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放着银锭的托盘,又一番说辞后才提心吊胆的离开徐府巷。
而到此时。
徐阶也终于是开口道:“海御史今日回京,即得皇上重用。如今这赏钱也由老夫代为给出,海御史新官上任,自然事务繁忙,老夫便不留都御史一同入府用膳了。”
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
远处的看客们也都觉得,事情到这里大概是暂时结束了。
毕竟海瑞今天已经是实实在在压住了徐家一头。
单单是凭着他今天干的事情,就足以让朝中无人敢在日后对他出阴招下黑手。
只是!
还是那句话。
海瑞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
众目睽睽之下。
海瑞竟然是单手捧着那道圣旨,赫然在徐阶父子二人以及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的走到了徐府门前台阶上。
他手捧圣旨背对众人,站定在徐家门前,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匾额,虽然另一只手挥动官袍转过身。
“本官,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北直隶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顺天知府,海瑞!”
“问话北直隶、顺天府治下徐府宅邸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