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在南京城里,在这西花园里取得了面对今日这帮江南士绅大户的胜利,就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至多。
也就是在扳倒徐阶这件大事上,会获得一次坚实有力的进步。
但面对整个南方私有利益群体,自己要想再进一步改制,恐怕遇到的阻力和当下就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然。
解决这一矛盾的法子,严绍庭自然是有的。
无他尔。
唯杀字可解。
但自己难道还能替老朱家将整个南方私有利益群体杀光?这又是显然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这才有了严绍庭以海外利益为纽带,联络更多人的做法原因。
对此。
严绍庭时常无人时,会自嘲为糊裱匠。
大明糊裱匠。
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
当下不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没办法做到破而后立,那就只能避免最不好的事情发生。
譬如,避免让后世人面对是留头还是留发的问题。
哪怕有朝一日自己死去了。
但中原这块肉。
终归是要烂在自家锅里的好。
而始终面对着严绍庭目光注视的张居正,终于是无奈一笑,低声道:“这就是你当时有海瑞在时,反对我提出的一条鞭法的原因?”
严绍庭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朝廷有些方面可以退让,但有些事绝不能退让。尤其是一条鞭法当真若要施行,则我朝钱币权必然会流转于地方大户之手的事情,则必然要禁绝的。”
诚如他所言。
张居正在原本历史上所推行的一条鞭法,固然有其好的地方,但劣势却更大。
一项变法。
将整个国家的钱币权,从国有移交到了私有之手。
从此。
本该是国家税赋最紧要的江南地区,变成了赋税缴纳最少的地方。
朝廷没了钱币权,皇帝再也无法有效征缴赋税,最终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
明末那漫无天际的开征出了各种税赋饷钱。
张居正点点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这几年历经沉沦起伏的张居正,心中带着几分期待,似乎是希望能从严绍庭这里得到一个真正能让国家强大起来的良方。
而严绍庭却是平静开口:“扳倒徐阶,压住朝中江南出身官员,压制江南地方士绅大户。”
本来还心存期待的张居正,不由目光一晃,有些失望。
他更是直接说:“这不是原本就定下的事情?”
严绍庭却是冷笑一声:“要不我将忠勇营调给你,再让徐文璧的税兵衙门也归你。更或者,我写信给前线的戚继光等人,让他们调兵来南京。你到时候带着这些人,将整个江南从头到尾杀一遍?”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