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求能将顾家被夺的田地弄回来,寡母当年因家产被夺而气绝的仇也得报了!顾绍的目光变得凝重了些。
看向前方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徐州城。
过了徐州,也就离了两淮地界,自己心里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不用整日这般提心吊胆唯恐徐家人追赶上来,再联合了两淮江南地界上的官员将自己堵住。
然而。
正当顾绍期望着船速更快一点越过徐州城的时候。
前方却是一座水闸拦在了河面上。
不多时。
原本寥无人烟的运河两岸,忽然杀出来数十名裹着棉服的差役。
顾绍心中一慌,可瞧着这些人却又不是运河水司的差役和兵丁,更不是漕运衙门的漕兵。
不等顾绍反应。
岸上已经有一领头之人在几名持刀差役的护卫下,朝着船上喊话了。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稽查,停船靠岸,勿得擅动,违令问罪!”
顾绍心中顿时慌乱。
愈发疑惑起来,何故是在这个时候,又是两淮盐司衙门的人出现。
盐司衙门分明是在扬州城,辖下的三个分司也是分别设在泰州、淮安、通州,而这徐州地界是没有的。
而随着岸上官府中人喊话,船上的人也是疑惑不安。
未曾饮酒的船东很快便闻声从船舱里赶了出来,站在船舷旁,朝着岸上的人拱手弯腰作揖:“各位上差,我等打湖广而来,欲往京师,这沿途水司关闸也不曾逾越,该有的规矩也都守了,不知上差……”
说着话,船东却也熟练的让手下人取了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出来,接到手上再看向岸上。
“时逢小年,小人未有准备,小小敬意,还望诸位上差笑纳,略换些酒肉过节。”
船东只当这是意外跑来运河上打秋风的。
一边忙着献出好处,另一边也是催促着船上的船夫们降下船帆缓缓停在了水闸处。
岸上那些盐司的人却始终沉着脸。
见到船只停靠在岸边,便当即十数人一拥而上,个个手持长刀,虎视眈眈不给船上的人反抗的机会。
“朝廷规矩,冬日运河停运。我盐司衙门执掌两淮盐政,历来严防夹带私贩食盐,尔等行迹诡谲,见官献钱,定是不法。”
原本在岸上开口说话的人,此刻也在船上,横扫一眼,便是大手一挥:“查!”
于是那些上了船的盐司官兵立即冲进船舱。
船东一时彻底慌乱,船舱里何罪了的几位货主也是被惊醒,痴呆的坐在地上接受冲进来的盐司官兵搜查。
而在船舱外。
顾绍心中已经不安,暗觉不妙,可此时便是跳水潜逃只怕也是要被冻死。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盐司的两名官兵却也已经持刀将他架住。
“报主事,此人似是前些日子在淮安夹带私贩官盐者!”
还不等顾绍开口辩解,那盐司主事便已经怒目看了过来:“果然是像的,定是那淮安私自贩盐的顾绍!拿下,带回盐司审问定罪!”
容不得顾绍挣扎,他就已经被人给绑了起来,嘴里更是直接塞了一块不知哪来的臭布。
而那船东则是立马说道:“官爷!官爷!这人是江南边来的,可不是什么私自夹带贩盐的人,官爷明鉴。”
船东到底还是有些仗义,手里的钱袋子也塞进了盐司主事的手里。
甫一入手,钱袋子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盐司主事却依旧是沉着脸:“此人难道不是顾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