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看向自己次子,问道:“你以为呢?”
“父亲圣眷优渥、持身以正,多一分非议,还是少一分非议,都不打紧。”
张安世摩挲着手上的白纸,轻声道:“倒是这做出纸张的太子,有些手段,不可以常理视之。”
闻言。
张汤微微颔首,目光幽幽,“是啊,当初谣言四起,老夫都差点信了,没曾想竟是丞相在背后所为……”
“太子殿下,当真是够果决!”
“也够狠。”张安世轻轻补了一句,“先帝用棋盘杀人,太子也用棋盘,我不信他没有动杀心。”
能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的这位,自少年时便凸显出不同。
此时。
其兄张贺也跟上父亲、弟弟的思路,蹙眉道:“太子的举动,会不会是有人教授的,比如大将军?”
“不。”
张汤摇摇头,“卫青不是那种性子,而且很多事情,别人教不了,只能是自己临场发挥。”
“自李蔡挨了那一下后,凡是有眼力的人,将来都不会再小看太子!”
“况且……”
御史大夫凝神望向自己两个儿子,肃然道:“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却没看见藏在深层的东西。”
“太子怎么知道是丞相在陷害自己?他自己查出来的?怎么查?哪来的人手?”
一连数问,问的二子齐齐沉默。
张贺脸上变颜变色,踟躇一阵,心怀忌惮道:“太子这般年幼,便广植党羽,将来……”
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
张安世沉思片刻,只是低低说了一声:“太子类父。”
无需多。
仅仅是这一句,屋内其他两位便同时默然,显然是认为对方的评价很贴切。
毕竟是皇家阴私,不便多谈,也与自家无关,张安世稍微直了直身子,望向主位,目露担忧。
“父亲,圣眷总有削弱的一天,铸币、盐铁事宜,是否手段温和些,太酷烈,恐怕会反噬自身。”
他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