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客气,你明白我的用意就好,总算没白折腾你一回。”
陈军微微有些吞吐道:“那个,你刚才说的那个二百万,什么时候能到账?”
游方:“最快明天,不会耽误林音的事。你以前也是个坑蒙拐骗的高手,经常给全国各地的手机发中奖短信,找一个干净的账户倒一下钱没问题吧?”
陈军:“账户倒没问题,但一次汇二百万,恐怕引起银监的注意。”
游方:“那就十个账户,每个户头汇二十万,你自己麻烦点回去准备好,我明天上午就要。……这件事情,不要在外面说。”
陈军:“这我当然明白,刚才已经提醒林音注意了,画的事情就我们三个知道,如果有外人问这笔钱的来历,就说是我问家乡的朋友借的。”
次日上午,张流冰坐在父亲办公室的外间“值班”,来往的员工都觉得很奇怪,他自己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在时间并不长,刚刚坐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就响了,还是个陌生的广州本地号码。
“李丰前辈,是你吗?”张流冰拿起电话,又惊又喜的问道。
“张流冰,一天不见,你学会未卜先知了?我还没说话呢!”游方在电话那边笑着反问。
张流冰赶紧解释道:“是晚辈唐突了,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前辈昨天送来的那幅画,堪称绝妙,家父已读出纸后的‘寻峦’之意。……前辈稍等,家父就在身边,想与你谈谈。”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起身一路小跑进了张玺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张玺见此情景当即会意,站起身来顺手将电话接了过去:“李丰前辈安好,在下流冰之父,寻峦派长老张玺。听闻前辈寻回本门传承信物,千里迢迢上门告知,再下代表寻峦一派深表谢意!……前辈此番驾临广州,指点流冰秘法修为,深谙寻峦要诀,我父子也感激不尽!”这话说得挺漂亮,于公于私都表示感谢。
游方笑着答道:“久闻张玺长老大名,果然是如今寻峦派中最出色的全才,昨日画中一点小门道,自然难不住你,看来此番试探,我倒是多此一举了,望你莫多心。”
张玺:“前辈何出此言?画里画外意境之妙,令人称绝!昨日留书有‘待价而沽’之语,难道有出手之意?若是前辈在广州有何需要,尽管知会我父子一声。”
游方打个了哈哈:“哦,近日偶遇一事,欲暗中为人解困而已,老夫身无长物,唯以此画资人。我此番出山行游,管的闲事多了,也不能总麻烦别人,都来求你帮忙也不合适。”
张玺趁机道:“前辈既然有出手之意,张玺十分希望购得此画,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珍贵古玩,但在我们父子眼中,妙趣大不相同,万望前辈成全。”
游方在电话里笑声很爽朗:“把画交给你们,本就是想让你帮个忙估价转手,你自己要买下,如此甚好,甚好,不至于明珠暗投!”
张玺:“前辈前日在广州惩恶的义举,张玺也略有风闻,请问此番助人解困,需要备足多少义资?”这话说的婉转,既提到了李丰惩治易三的事情,带有颂扬之意,也没有直接问对方想卖多少钱。
游方也不拖泥带水,说的很干脆:“二百万。”
这个价很公道。黄公望的真迹在市场中见到的极少,如果是在拍卖会上刻意炒作的价格,或某些显然是明清高手所作赝品的成交价,并不能作为收藏界私下交易的参照。游方一点都没多要,但也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