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脸臊的通红正准备走,吴玉翀却拉住了他,笑盈盈的指着盘中的钞票道:“你告诉那位先生,我的琵琶不是弹给他听的,想要让我上台专门为他弹奏一曲,这点钱太少了,后面再加四个零,开张本票过来。”
游方终于忍不住插话了:“玉翀,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调皮!”
吴玉翀笑嘻嘻的扭头道:“游方哥哥,我特意上台弹《十面埋伏》给你听,你怎么连头都不回呀?”
游方也笑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你来了。”
他确实不用回头就知道台上弹琵琶的是吴玉翀,在南广河曾听过她弹奏此曲,当时就感觉神妙非常。但是今天再听同一曲,却感觉有难以形容的变化,弦声中的韵意复杂了许多。高明的演奏家对人生、社会以及自身境遇的理解都会包涵在乐曲的表现中,若闻弦知意,自然能听出痕迹。
再见吴玉翀,她仿佛有一种微妙的改变。方才那一曲拨动了游方的心神,她走过来时,游方不回头却莫名觉得心跳,却不明白为何心跳。而吴玉翀只顾着和谢小仙说话,反而一时将他晾在一边,此刻才扭头与他笑谈。
吴玉翀:“我弹的曲子,游方哥哥喜欢听吗?”
游方点头实话实说:“好听,真好听,我都听醉了!”
吴玉翀又俏皮的问道:“除了《十面埋伏》,还有一曲《霸王卸甲》,游方哥哥想听的话,我再弹给你听,好吗?”
游方赶紧摆手:“算了,你不累呀?不是来吃饭的吗,坐下一起吃吧。”
谢小仙招呼服务员再添副碗筷拿菜谱来重新点菜,将吴玉翀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靠近大厅入口窗边的一个琴盒也被服务员抱来了,吴玉翀将琵琶装好,这支玉轴琵琶是她自己随身带来的,就是沈四宝送的那支。
游方与谢小仙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顺便点主食陪着吴玉翀吃饭,也给她要了一份蟹粉汤包,带着吸管一起端上来。吴玉翀拿着吸管好奇的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游方:“这是吸汤汁用的,从包子最上面的褶中间插进去,小心别烫着嘴。”
吴玉翀吸了一口蟹粉汤汁,谢小仙在一旁道:“玉翀妹妹,你喝点什么?”
吴玉翀眨了眨眼睛道:“你们在喝酒吗?那我也来点,这是什么酒啊?”
游方给她倒了一杯:“这是十年陈酿女儿红。”
吴玉翀睁大眼睛道:“女儿红?好美的名字!我早就听说过可是没尝过,谢谢游方哥哥给我倒酒。”她端起酒杯低下头轻轻抿了一口,微微蹙眉道:“我怎么想起了中药汤,这酒入口有点苦?”
游方笑了:“黄酒还真能入药,有一些中药丸就是用黄酒和着搓的,你在美国长大,可能真不习惯这种口味,慢慢品一品,回味很独特很美,如果你能体会到,会喜欢的。如果实在喝不出来,那就算了。以前有人给我调你们那边的洋酒喝,我一开始也觉得酸,后来仔细品品,觉得其中也自有妙处,好酒终究是好酒,要看什么人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