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咳嗽了，效果真的立竿见影，方明绪凉凉道：

“我早就想带你过来了，是你自己总说没事，觉得硬抗就能好，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活该你受那么多罪。”

方建平下意识看了陈若谷一眼，而后才向儿子讨饶道：“我下次不硬抗了，你放心吧。”

方明绪懒得理他，他朝若谷问道：

“陈阿姨，我爸这药能放在你这里熬吗？我们爷俩在家都没空，他工作忙，保姆只负责做饭打扫卫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若谷并未拒绝，她走到药柜前，双手精准的抓取每一味药，淡声道：

“这加位二陈汤回去就得喝一剂，其他的放我这里慢慢熬，不要再吃其他化痰止咳的药物了，药性会冲撞。”

方建平忙不迭点头答应，若谷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神医的代名词，谨遵医嘱是最基本的操作，他自然没任何意见。

父子俩取好药，付完诊费，就告辞回家了，两人走在路灯下，看着灯光斑驳，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宁静。

方建平见儿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轻声问道：“你跟陈大夫相处那么一会儿，就这么开心啊？”

方明绪坦然道：“是挺开心的，陈阿姨很温柔，不是吗？”

方建平有些苦恼，他斟酌着开口道：“陈大夫确实很有亲和力，但她跟你妈妈并不像，只是你期望拥有这样的妈妈而已。”

方明绪表情一怔，他脚步慢了下来，气氛有些凝滞，方建平担心儿子受伤害，忙描补道：“你这么想也没错，毕竟你没有跟你妈妈相处的经历，这不能怪你。”

方明绪眼神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仿佛承载了无数无法言说的心事，他低垂着头，声音低沉道：

“我知道陈阿姨跟我妈妈不一样，只是我看到她和余怀夕相处时非常羡慕，她总是那么有耐心，说话永远都是轻声细语的，事事都为怀夕着想，从她身上我能看到浓浓的母爱。”

方建平想象不出来，他儿子是如何像個小偷一样窥探别人幸福的，他只觉鼻尖发酸，轻叹道：“你妈妈如果还在，做的一定比她还要好。”

方明绪摇摇头，他清醒道：“妈妈有妈妈的好，她们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我只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并没有其他企图。”

方建平亲手养大的儿子，又岂会不知他品行，他拍拍儿子的肩，感慨道：“或许我应该把你放到奶奶身边去，她很疼你，虽然不能代替你妈妈，却也能让你感受到女性长辈的关心爱护，情感上好歹有个依托。”

方明绪认真道：“那是不一样的，奶奶是奶奶，她代替不了妈妈的爱。”

方建平知道儿子执拗起来有多难搞，他哭笑不得道：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妈早早离开咱们爷俩呢，我总不能为了让你有个妈，去抢别人老婆吧？这样不道德的行为我是不可能做的。”

忽然他眼前一亮，压低声音道：“陈大夫女儿不是你同学么，你跟我说过，她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你将来要是跟她结婚，那陈大夫不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妈了吗？这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