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戴鸭舌帽，鬼鬼祟祟从车里出来，弓着腰一路小跑来到车前面，把标注着“前方施工禁止通行”的警示牌拖到路边。

街道太安静了，金属警示牌被拖拽时发出的吱呀声格外刺耳。

驾驶位上的男人恨不能把脑袋缩进脖子里，等女人回到车里，他小声问：“桑姐，咱们真要进去啊？”

“这不是废话吗，不进去那我带你过来干嘛？”戴鸭舌帽的女人催道，“赶紧把车开进去，别让巡逻队发现了。”

年轻男人还是不敢，扶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哆嗦，“说不定前面真是在施工……”

“要真是施工就掉头回去，快开车！”

“那如果不是施工……”

女人着急道：“你到底开不开车？如果不是施工，就说明我们的情报没出错，最强猎手风翎就住在这条街里面！这么大的新闻热点在眼前，你准备在车里干坐一晚上吗？”

“可是桑姐……就算我们挖到新闻，也不一定，不一定能发出去啊，上次黑山镇不就被压下来了……”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逐渐听不见。

——黑山镇是大岭森林附近的一个边远小镇，爆发了大面积污染事件，但是消息被死死瞒住，直到猎手计划开始推进，官方才将黑山镇的消息释放出来。

他们原本是最早查到黑山镇出事的媒体，只因为这个时间差，前期的所有努力失去了意义。

女人彻底没了耐心，低声道：“下车下车！换我开车，你负责拿相机。”

“姐，你胆子是真大。”年轻男人耸着肩下车，和女人交换座位。

坐到副驾座上，他小声嘀咕：“猎手不是监察员，性格一个比一个古怪，那个风翎还养了一堆污染体，要是遇上了怎么办？……姐，污染体可不是小猫小狗，真要遇见了，咱们俩就是蟒蛇进鸡窝，全完蛋……”

“闭嘴吧你！”女人一咬牙，抖着腿踩下油门。

汽车缓缓驶入幽深的街道。

道路两侧是低矮的废弃工地，待拆的旧楼与工棚、绿化带彼此交错成黑夜里模糊的轮廓，而道路的正前方，高耸的中心大厦如巨人一般，带来极致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