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未见,眼前的她已非府中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低头与街边小贩交谈,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眉宇间流露出的是不经意的温柔与从容。
曾经陆庸觉得这样温柔和从容皆是对他的侮辱。
他虽是上门女婿,却也有自己的尊严。
景向雪从小便接受为商之道的教育,就连做生意的手段也是高他一筹。
女子的能力远高于丈夫,加上周围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两人之间便开始生出间隙,也让他原先的相好冯氏钻了空子。
陆庸本就对岳父岳母不满,在冯氏的撺掇之下,便想使计除掉这两个指手画脚的老不死。
待二老去世后,又用景卓作为要挟,让景向雪将手中的生意全部交出来。
逼着景卓改姓,他不愿意,便将他赶出了家门。
可如今,陆庸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悔意,若是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向雪或许还在处理着家族中的生意,他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自由和财富,钱财这方面景家并未苛刻过他,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焦头烂额的地步?
想到此处,不免对原来景向雪又有了几分怀念,要是她没有变得疯癫,那还是有利用之处的。
两人没有和离,所以他们还是夫妻的关系。
陆庸便悄然跟在了她的身后,回忆着原先的点点滴滴。
直到景向雪走入了巷子之中,忽然停下了脚步,“陆庸,你还跟着我作甚?”
陆庸心头猛地一揪,面上掠过一抹慌乱之色,他试图以言语掩饰那份不安:“向雪,闻你从府中逃脱,终得自由,现在又恢复了神志,我心中实则是万般宽慰。”
景向雪如今看到陆庸,心中只有十足的恨意。
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我被困在那处地方那么多年,所历之苦,你心知肚明,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作关切的模样?”
陆庸神色急切,见她说话恢复了正常,赶忙伪装得满含真挚,澄清道:“向雪,我只是被冯氏那个毒妇蒙蔽了双眼,直至此刻,我方如梦初醒,心中牵挂之人一直是你,只要你愿意,我立刻便接你回府,你还是唯一的正妻,还可以享受以前的荣华富贵。”
景向雪内心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恶心感,面上却不得不强撑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好,我原谅你,但作为交换,你必须立誓,彻底遣散你府中那些妾侍。”
陆庸心中大喜,他求她回来,可以粉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景向雪也绝非是冯氏那样贪财之辈,且深谙商道,对如今四面受敌的他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
“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不过一些妾室而已,随意打发了便是,你现在随我回府,我已经派人去找景卓,相信再过一段时日,我们一家三口便能团聚了。”
景向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