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鞭笞与折磨,直至肌肤绽裂,鲜血淋漓,谭阳朔的意志在无尽的痛苦中摇摇欲坠。
"罢了,罢了……别再打了,我说……我愿意坦白一切,只求不要再折磨我了。”
傅容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停下,“让他说!”
谭阳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虽弱却清晰可闻:“傅大人,在下斗胆,恳请先赐我一瓢清水润喉,再予一顿饱饭充饥。唯有如此,方能将所知之事,无一丝遗漏,尽数奉告。”
他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请求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得不做此尝试,希望能在这绝望之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傅容瑄闻言,眸色微沉,片刻的静默后,他缓缓点头:“也罢,念你即将赴黄泉,这‘断头饭’便让你提前享用。”
热气腾腾的饭食甫一端至,谭阳朔的双手却已染满了猩红,他眼眸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欲以那沾满血迹的手指去触碰那份温暖。而一旁,傅容瑄的神色骤变,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方才送饭之人的异样——那是一个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陌生面孔。
“住手!”傅容瑄低喝一声,手疾眼快地将谭阳朔手中即将倾覆的饭碗猛地一拂,热腾腾的饭菜顿时洒落一地,化作一片狼藉。他沉声道,“此事蹊跷!速去,将那名狱卒追回!”
谭阳朔望着满地的饭菜,心中五味杂陈,眼眶泛红,几欲落泪,“傅大人,莫非连这最后的一丝慰藉,您也要从我手中夺走吗?”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哀求,在这阴冷的牢房中更显凄凉。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一只老鼠不知何时从阴暗的角落窜出,毫不犹豫地啃食起地上的白米饭粒。起初,它还显得颇为享受,但仅片刻之后,便见那小鼠身形突然僵直,四肢抽搐,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沫,触目惊心。
谭阳朔的脊背如同被寒风穿透,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椎蔓延至全身,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后怕。“这……莫非,这之中竟暗藏毒计?”他的声音颤抖,几乎难以成句。
傅容瑄则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凝视着他,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刻,你当真还愿赴这场鸿门宴?那幕后之人,已然不惜以你之性命为代价,如此决绝,你还要继续为她遮风挡雨,守护那份虚妄的忠诚吗?”
谭阳朔闻言,眼帘缓缓合上,似是在与内心深处的挣扎做着最后的较量。随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决绝与释然。他跪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却字字清晰:“我……我说。所有的一切,我都将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
宫里的消息一传出,百里赫的后背冒了一阵冷汗,他原本以为父皇真的出事了,很快便能继承皇位。
母后却劝他:“一切不要激动的太早,你父皇,哪是那么容易出事情的人,只怕其中有诈啊,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然父皇安排的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文秀婉心中倒是确实有些高兴,毕竟慧贵妃在宫中一直都是与她分庭抗礼的死对头。
如果她有一儿半女傍身,或许还不会落到这么惨的结局。
只可惜啊,她早就将百里敬尧看透了,帝皇的心中,哪里有什么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