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怜雪却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就是那日看到的匪徒严老四。
他的出现,如同阴霾笼罩心头,让她不禁暗自蹙眉,忧虑如潮水般涌来。
深知此等非善类,一旦纠缠,不仅是自己将陷入无休止的纷扰,更恐累及那庄严的侯府,让一世清誉蒙尘。
想到这里她又气又急,思虑过重,回到侯府之后竟然一病不起。
原本人就长得消瘦,如今更是弱不禁风,每日靠着汤药才得以续命。
冷诗芸与老夫人焦急不已,寻来名医也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又只能派人联系姜念薇。
姜念薇轻搭其腕,指尖流转间,便洞悉了对方心绪之疾,她遣散了房里的人,这才说道:“你怎么越发忧心忡忡起来,你这病根,不在身子,而是心结,若是不解开,药石无医。”
“姜姑娘,咳咳,我也想解开心结,可是我害怕……然而,那心结之重,让我望而却步,唯有面对你时,方敢吐露一二。”
“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胡怜雪轻叹一声:“匪寨的人回来了,他知道我的过去,他还跟踪我,我真是好怕,他会将这一切宣扬出去,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我好不容易认回了爹娘、祖母,侯府的名声怎怎能因我一人而蒙羞?”
她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泪,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姜念薇这也是才知晓,那些山匪竟然还有余党未清,她端起了红豆粥,“再如何担忧,还是要吃东西的,你若是没了,安宁侯和夫人更为忧伤不已,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认回了你,这一切都不容易,匪寨之人是土匪,本来就是奸贼,我会帮你解决掉,所以你不要担心。”
“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
胡怜雪强撑着虚弱的身躯,缓缓坐起,手指微颤地拿起纸笔,“他叫严老四。”
姜念薇将纸张收了起来,“你现在且把这碗红豆粥喝了,随后我会为你开药方,你每日必须服下,自个儿的身子要紧。”
“我记住了。”
这段时日,傅容瑄风雨无阻,每日皆至,只盼能亲眼见她安好。
然而,她总以恐病气侵扰为由,婉拒了他的探望。
傅容瑄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公务繁忙,好几日没顾得上白日见她一面,害她生气了。
其实他夜晚,他总是默默守候于别苑之后,心系佳人,却又恪守礼数,不敢轻易踏入那女子私密的闺阁半步。
见到姜姑娘出来,他才急匆匆地上前询问:“姜姑娘,怜雪她……身子可曾有所好转?”
姜念薇长叹一声,略显惆怅,他见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生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不愿闻听的答案。
“怜雪的身子很严重吗?都怪我,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一向清冷的傅容瑄只感觉心中急无比。
“傅大人,怜雪得的是心病,我知道你的人品,无论她变得如何,你都会陪她走下去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