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松寒闻言,连忙躬身行礼,举止间尽显谦恭之态,“正是晚辈,卫松寒。昔日姜大人蒙冤遭贬,流落他乡,晚辈虽心急如焚,却苦于势单力薄,未能施以援手,每每念及,皆感愧疚。今日得见大人安好,实乃天大之幸,请容晚辈一拜,以表敬意。”
姜衍轻轻摆手,笑容中略带几分沧桑与释然,“松寒贤侄无需多礼,老夫如今已非昔日朝堂之上的姜大人,不过是流放的罪人。”
姜衍穿着一身素衣,若是不提名讳,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卫松寒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敬仰,他深知,这位看似平凡的男子,曾是朝堂上力主正义、心系苍生的脊梁。
可惜,世事弄人,好官往往难逃命运的捉弄,姜太傅的遭遇,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惋惜也有愤慨。
此次有机会,他便拉着姜衍议论起了国家大事,直到景秋蝶前来连唤数声,两人才反应过来。
景卓则是庆幸,姨父替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她不用再想办法与卫松寒周旋。
但也隐约担忧,卫松寒会把这里的情况透露出去,若是朝廷的人知道了南州岛的情况,必然会派人前来查看,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隐瞒不住了。
姜衍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邃,他缓缓举起酒盏,轻声道:“卫大人远道而来,实乃我岛之幸。然则,在下斗胆相求,望卫大人能守口如瓶,莫让外界知晓此间半分,我等虽偏居一隅,却也自得其乐,自给自足,若外界的纷扰侵扰了这份宁静,只怕岛上的渔民们再难维系这份难能可贵的安宁与富足。”
卫松寒闻言,面色愈发凝重,他沉吟片刻,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承认,这座岛屿宛如世外桃源,房屋错落有致,设施完备,渔民们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这份和谐与美好,是他所不愿破坏的。
他若是毁了这片清净之地,那将是何等的罪过。
而且姜衍也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他心中所求之景便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人心破坏。
“放心好了,姜老,在下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只是过来看看旧友。”说罢,又朝着景卓望了一眼。
“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提及卫家,世人皆知其门风清正,家教森严,如同朝野间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
他与卫宇,亦是多年故交,深知其品行高洁,故而推想其子,定也是继承了那份风骨,
卫松寒本来只想来看看景卓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之喜,也难怪景卓会收集李家的罪证,想必这里面也有姜衍的手笔。
如此,心中对她的怀疑也消散了一大半,而且他想寻找的人似乎也不在这里。
桌上摆设,虽不过几碟家常小菜,却皆是海岛独有的珍馐美味,寻常市井难以企及。
“卫大人,此地为海岛,物产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尤以海鲜为最。”
确是鲜美异常,非亲尝不知其妙。”他赞叹道。
用完膳后,卫松寒逗弄了一下孩子,他觉得自己与这两个孩子甚是有缘,不禁问道:“这两个孩子都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这两个孩子,一个叫欢儿,另一个唤作愉儿。”
“欢愉……真是好名字啊。”
卫松寒轻声赞叹,心中暗自思量,这世间万般繁华,终不过是为了那一份简单纯粹的快乐与欢愉。
二字虽简,却道尽了人生最真挚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