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瑄一到侯府,就被冷诗芸拦在了门外,“傅大人,小女近日身体微恙,需静心调养,若您此行乃为退婚之事而来,大可不必惊扰怜雪,一切事宜,由我这做母亲的代为处理即可。”
“伯母言重了,容瑄此行,非为退亲之事怜雪与我,早已心心相印,两情缱绻,此情此景,又怎忍心提及半分退却之意?望伯母明鉴,容瑄对怜雪之心,犹如磐石无转移,定不负此生之约。”
他语气诚恳,说得又情真意切,很难让人不动容。
“当初伯母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前段日子只是因公务出差,绝非有意冷落,更无逃避之心。”
冷诗芸轻叹一声,她知道,傅容瑄是个好男儿,可她更担忧的女儿受到委屈。
“傅大人,您的人品才华皆令人钦佩,但此事,恐怕已是覆水难收,您的心意,我代怜雪心领了,至于聘礼,我稍后会亲自安排人送回,以表歉意。”
傅容瑄急切地说道:“伯母,请允许我再见怜雪一面,让我亲口向她解释清楚,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转机,我愿倾尽所有,只为换得她的谅解。”
冷诗芸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你还是速速离开这里。”
她如今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免得日后两人都痛苦。
傅容瑄似是明白了,原本对他十分热情的南荣夫人为何有如此转变,她是在害怕,而不是真心厌恶他。
必须让她明白自己对怜雪的决心。
他再次恳求道:“伯母,我只想见怜雪一面!”
“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冷诗芸面容依旧清冷,她轻轻摆手,示意下人缓缓合上了沉重的大门。
冬日的帷幕低垂,天际笼着一层铅灰的阴霾,天空洋洋洒洒地开始飘起了雪花。
傅容瑄,身形挺拔却略显孤寂,他跪立在那冰冷的石阶之上,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任由时光与风雪在周身缓缓铺展。
雪花轻盈地触碰他的发梢,肩头,渐渐织就一层薄薄的银纱,将他与这苍茫世界融为一体。
小厮匆匆而来:“夫人,傅大人仍旧固执地跪于门外,风雨无阻,不肯离去。”
胡怜雪一听,心中就有动容,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出去,不能心软,这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傅容瑄。
“翡儿,不如你还是出去看一眼吧,外面越来越冷了。”老夫人劝说道:“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故事吗?真正疼爱你之人,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无法忍受再一次的痛苦。
“容瑄这孩子,很喜欢你,祖母不会看错人的,他的心意,众人都看得出来?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释怀的可能。”
胡怜雪拿起了姨一旁的油纸伞,又拿了一条厚重的披风,终是走了出去。
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傅容瑄全身都要冻僵了,感觉身上已经没有了知觉,但他不愿意就此离去。
直到感觉头顶突然笼罩了一层阴影,他抬起头,看到了胡怜雪的身影。
“你跪在这里,是在自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