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夏被这意外惊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骸骨突然拧转了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布满杂草的脸正对着小夏:“为什么要阻止我!”它突然叫。
它们哪一个才是秀才鬼?!
小夏分不清楚,只是惊惧得往后退。而阮瞻却突然意识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秀才鬼再与眼前这个心脏跳动的骸骨合体,否则他们会死无全尸。于是他不顾身后的危险,想也不想的把血木剑刺入那颗心脏。
骸骨痛苦的尖叫,激烈的扭动,把血木剑都带得脱离了阮瞻的双手。但阮瞻趁这个机会深吸一口氧气,然后把那唯一照亮水底的符咒收回,塞在小夏衣领里,用力一指。小夏就被抛出水面,摔在岸边的草地上。
阮瞻屏住呼吸,伸中指在自己的眉心画着符咒,以便在这漆黑的河底也能看见东西。他知道必须要拿回血木剑,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顾不得‘以静制动’的道家至理,反过身去找那具骸骨。
可那具骸骨翻腾得如此剧烈,以至脱离了石匣在河底狂乱地游走,发出瘆人的哀号,象是抗衡着极大的痛楚。它试图用双手手骨拔开插在心脏上的血木剑,但一碰到剑柄就被剑上的淡淡的红光灼燎得寸寸骨断,只能徒劳地狂甩身体。
但这也让阮瞻无法下手取回血木剑,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而气极了的秀才鬼则从背后不顾一切的靠近,愤怒的暴戾之气把黑色的水流卷成巨大的漩涡,把他包围其中。
“把你的心给我!”水的深处传来冷颤的声音。
“有本事自己来拿吧!”他心里念着,知道它会听到,也知道它会再无顾忌。可他必须激怒它,这样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机会。
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他曾以为它只是分为两个部分,只要不让它合二为一就可以取胜,但他没料那具有着鲜活心脏的骸骨是它留在河底修炼的最大部分魂体,跟着李景明回去的不过是三魂七魄中的二个。幸好误打误撞之中,他们找到了之前一直没有踪影的秀才鬼的埋骨之地,也幸好有这水底的其它鬼魂帮忙把小夏和血木剑带到他身边,让他及时破坏了并消减了它最强大、最处心积虑,但也因为正处于修炼之中而变得最虚弱的部分。可尽管如此,手无寸铁的他也无法对付已经狂怒的恶鬼,何况他屏息的最高记录不过是接近专业运动员的水平――五分钟。
这五分钟会决定他的生与死,无论如何他要戮力一搏!
阮瞻转过身,慢慢地退回到石匣后边,左手还直直的指向水流暗处的异动以备不测。而那秀才鬼见阮瞻把自己的地盘当作掩体,愤怒得更加厉害,变幻成一张巨大的水脸迎头向阮瞻扑来,妄图一口吞下他去。
阮瞻不敢怠慢,连忙虚空画了一个‘七星化骨符’,直印在邪恶水脸的印堂处,让它在就要吞噬掉自己的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的黑色水花。但是阮瞻也并不好过,水的阻力减慢了他的速度,屏息和先前的受伤让他本来就处于下风的灵力更是大打折扣,所以他无法抵挡水流的撕扯和摔打,一下子被甩落在远处的淤泥中,那个石匣也侧倒着砸在他身边,石匣中那许许多多的头发象黑色的蠕虫一样爬出来,看得人心里麻痒无比。
更糟的是,他落在那具还在乱走的骸骨身侧,虽然仍刺在它身上血木剑正逐渐消亡骸骨的灵力,但阮瞻也没有任何喘息之机,立即要面对那一对没有了手掌骨的尖尖手臂,如匕首一样向自己的身体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