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转念一想,谁知道登闻是什么目的?如果终南派那些人发现登闻溜回来了,再追回来怎么办?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既然登峰要把七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一个外人路过救他,他们应该无话可说,可是登闻来救他就不行了!再说了,我并没有暴露修行人的身份,就算登峰来了也不好公然动手。靠他娘的,如果真的登峰再跑来动手的话,我可不管什么道法不道法,直接拔枪就是了,实在不行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我就不信这些人敢和军队对抗。
想到这里我对登闻说:“谢谢你老乡,我想不用了。我答应他守着就要守到底。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派直升机来救人……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登闻看了我一眼,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七叶很久。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这里。登闻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快到下午了,终于听见七叶坐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离坐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不用我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见他起身,将手中的压缩饼干和水杯递给了他。
七叶连声道谢,但还是接了过去。吃喝完毕之后,他对我说:“梅同志,你们的驻地在哪里?我将来一定会登门道谢的。”
我摇了摇头:“道谢就不必了,我们是保密单位,告诉你是违反纪律的。再说现在我在进行的也是秘密训练,你就不要多问了。”
七叶:“是这样吗?那我就不方便多打扰你了。我现在没事了,自己可以走了。你还是执行你的任务去吧。”
“你确定你没事吗?这里可是深山,你能走得出去吗?”
七叶笑了:“解放军同志,我从小在这片山里长大,知道该怎么走,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了。”
我看他站起来的样子,真的与常人无异,似乎行动完全恢复了正常。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登峰道士的话,中了那什么两仪梭的法术,三天之内不能使用道法。看样子七叶还是有办法走出这片深山的,否则也用不着把他捆起来。既然他要走,我也不强留,想了想,我把伞兵刀递给他说道:“你要走的话,这把刀送给你防身,山里面有野兽不太安全。”
七叶接过刀,看了看,收下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装着黄芽丹的药瓶,有点不舍的递给我:“梅同志,我这里有一粒丹药,是很有效的补药。你救了我还送我这把刀,我现在没什么好报答的,这粒丹药就送给你吧……”
……
和七叶分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本来我要在三天内赶到集合地点,可是这么一折腾,规定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半,我没走出多远。说来也奇怪,我现在对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用对讲机呼叫基地算了。我走在路上一直在回忆昨天夜里七叶与终南派修行人之间的那场激斗。
七叶是终南派弟子,但他的道法神奇已经不在师门之下。众同门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登峰掌门如果不是暗算而是面对面单挑的话,恐怕也不如他。如此说来,修行境界渊深博大,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如果我继续修炼下去,会有越来越多新的收获。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了内息之法。行走中不自觉的运用内息之法,人似乎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中,忘记了口鼻之息。丹田内息自然发动,只觉得周身真气流转、生生不息,身外万物交感。我突然觉得周围的草木后退的速度都变快了。我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每一步出去都是那么的轻盈而有天然的韵律节奏。随着内息流转,踏出自然的步点,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不是草木在后退,而且我的速度飞快的在前行。我终于知道尚云飞是如何行走如神的了?这种境界我也在无意中到达了。我对四门十二重楼中“还转”的功夫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原来行走坐卧境界不失还可以如此!原本我运用内息之法只在静坐之中,如今行走时居然也得到了与打坐入静一样的感受。
我给这种境界,或者说这种行走之法想了个名子。原本我想称之为《洛神赋》中的“凌波微步”,转念间又想起了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段誉的轻功与这个名子撞车了。又想了想,干脆简单一点,就两个字——神行!岂不知这样一来,又撞上了《水浒传》里面的戴宗,戴宗的外号可是神行太保。
无意间学会了“神行”,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差不多成了一辆越野车。可我也并不着急,走走停停,还是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集合地点。集合的最后时间是第三天的正午,我大概就在十一点钟左右赶到的,小组其它五名成员早就到了。组长老改直接被投到这个地点等了我们三天,第二天下午总爷就赶到了,紧接着小小和鬼精也到了,赶匠是第三天上午到的,全组的人都在等我一个。
我不用确定地标,离了一个山坡我就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因为我没有看见人的时候,在对面山上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我们组除了我和小小,剩下四个哪个不是调皮捣蛋的祖宗?虽然出发前教官强调尽量不许生火,可是这几个家伙还是大中午的在那里点火烤肉,估计是在山上打来的野味。
见到我出现,赶匠第一个跳起来对总爷叫道:“总爷,你赌输了吧——我早就说过石头就是石头,看上去憨憨厚厚的,可是做事规矩着呢。说他能按时赶到他就能按时赶到……怎么样,你快去捅那个马蜂窝,大家都等着蜂蜜刷兔子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