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守钱未必不知道如今这世道,想要让一个四肢健全,勤劳肯干,正值壮龄的年轻男人入赘有多难。
可人活着就当真一点盼望也不能有吗?
不是的。
更何况,也不会有正在吃亏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在吃亏。
也不会有人想要吃亏,喜欢吃亏。
叶守钱勤劳肯干,从前奋力干了这么多年,却分文不剩,闷头吃亏,一方面因为他这人为人沉闷老实,不喜口舌之争,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第二方面,就是为了等待某个尚远的渴盼。
‘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况且我如今多干,指不定以后闺女上族谱的事儿就会更顺遂一些,届时总有受过我恩惠,或者惦念我好的人,替我开口说话。’
叶青釉心中编织出一句既有可能是自家老爹的脑回路,心中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要别人记得自己的好,前提是对方是‘人’!
现下这屋子里,又能找出几个人呢?!
甚至连听得懂人话的畜生......也没几个!
叶青釉心思流转的间隙,叶家老二唇角的唾沫在空中划过一条极速坠落的抛物线,唇下的口舌,锋利如同刀剑,却又‘刀剑无眼’,完全是不知所谓的状态:
“老大,不是我这做兄弟的说你......没水总有尿,撒泡尿看看你的样子,配不配!”
“就你这样子,再过十辈子都不可能富起来,你手受伤,做不出青瓷,又只有一个早晚要成为别人家媳妇的女儿,如今还不善待两老和亲兄弟,连为一家子人做一些小小的事情都不愿意........临老谁管你?你以后怕是连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