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撞到地上,额头擦了一点儿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你爹非说把我撞了,小姑娘家万一留下伤疤就不好了,一定想要娶我。”
“那伤口两天就好了,你外祖也没见过这样的人,被你爹烦的够呛,于是就找了个由头,说给我的嫁妆银钱攒不够,这辈子本就不打算让闺女嫁人,让他快些走......”
白氏悄悄抬眼,看了相伴多年的夫婿一眼,又飞快的低了头:
“他当了真。”
“然后,你爹就在那个黑窑子里学会了制瓷,成了黑瓷场里面顶好的把式头,日日干活比谁都拼命。”
“我去看了他几次,瞧不过眼,让他不用那么拼命,可他却说他要快点儿成匠人,能赚多多的银子,给我攒嫁妆,不是为我嫁给他,是只求我能嫁个好人家。”
叶青釉一怔,叶守钱有些坐立难安,而白氏则是笑出了声,还是那么轻声细语,却讲述着让人震动的话语:
“你爹很厉害,那个黑窑场基本上都是靠他卖货,可那黑窑场老东家死后,小东家不懂这些,就将你爹的身契连同那个黑窑场盘给了另一个瓷场的师傅......”
“随后,就是好几年的辗转流离,身契也是.....卖了又卖。”
卖了,又卖。
只有四个字,却道了多少的心酸苦楚。
白氏继续说道:
“后来又过了几年,换了几个东家,又不知怎的,你爹竟能想到跳刀的手艺,这才算是扬了名。”
“可这样名声也不是好事情,几家哄抢,最后还是你...你爷奶找由头,又逢八年身契期满,生身父母来找自家孩子天经地义的名义,将人带回去。”
“那时候,咱们都以为好日子来了,不用再到处受苦了,虽然你外祖将你爹那些年的勤快老实本分看在眼里,也知道你爹有一门手艺,我嫁给他一定日子顺心,也不会吃苦,所以让我们俩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