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的机械手臂吗？这东西确实足够精密，对他而言也算新奇。

“之前的我确实会有点难相处，那时没考虑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现在我倒是觉得……大家都很有趣，书籍里蕴藏的知识很渊博，而且还有许许多多我此前想都没想过的思路。

“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莫多说我了，聊聊你怎么样？”

“我？”菱童有些不明所以。

王机玄笑道：“就是，我看书上说的，尽量把话题围绕另一人展开，不要总是聊自己。”

“是《堡垒男女》那本书吗？我也看过。”

菱童看向前方，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仿真机械臂有着别样的美感。

王机玄忙岔开话题：“伱喜欢音乐吗？”

“偶尔会听一些，”菱童轻轻笑着，目中带着几分光亮，“你很会照顾旁人情绪，跟周队长说的完全是两个性格。”

王机玄觉得自己应该鼓励一下这个残疾的女子。

他此前只是不想做这些，一百多岁的老修士了，又不是不会。

王机玄用平缓且略带低沉的语调说着：

“其实要看跟谁相处。

“像是魏娜医生，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团火焰，如果我不躲着点，就会被她烧成灰烬。

“周队长就像是一幅山水画，每当我以为看到了他的全貌，他就会展露一点点藏在山水墨色之中的别样风景，比如性格上的魅力，或者他的背景。”

菱童歪头问：“那我呢？”

王机玄视线撇到了绿化带中的一朵花。

他立刻想到了绝妙的形容：“一朵花。”

“花？”

菱童小声说：

“花看起来都很娇弱，而且，花是为了果才会存在。”

王机玄摇了摇头，模仿者周峥德鼓励人时的嗓音，温声道：

“以花比喻女子，不只是因为花开花落是为了草木本身繁衍，也是因，花朵盛开时，会为这世间增加了一份难得的色彩。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我见花时会感觉心情愉悦，见你时也是同理，所以想到了这个比喻，我仅代表我们巡勤组我认识的几个队员，感谢你的美丽为昏暗的堡垒增加了一点色彩。”

菱童有点怔愣。

她静静注视王机玄，微微张开嘴，轻声道：“如果我不是……”

“嗯？”

“没什么，跟你聊天很有趣，”菱童不经意间抿起嘴唇，用舌尖轻轻滋润了下唇瓣。

王机玄心底一叹。

希望他的这些鼓励，能让她心情愉悦，从失去双手的痛苦中稍微摆脱出来几秒。

突然。

王机玄不动声色地看向一侧角落。

一处通往中央公园的出入口，一团斑驳的气息闯入了王机玄的感知范围。